浅见羽给摔得头晕脑胀,还没回过神来,真田清孝已经放开他,朝白毛小喽罗扑了过去,手腕一翻,日光下但见寒光一闪,白毛小喽罗哼也没哼一声,头一偏便栽倒在地,脖颈上现出一道血痕。
浅见羽一震,真田清孝已经收起匕首,手里多了一支枪,正是那个白毛小喽罗的。
只见他面色沉静如水,丝毫没有杀人后的恐惧和慌乱,单膝点地,双手持枪,毫不犹豫地瞄准,开火。
“叭、叭、叭”,接连三枪,每一枪都命中目标,冲在最前面的三个绑匪无不应声倒地。
双方都被这神奇的枪法吓了一跳。
绑匪没想到清孝竟如此勇悍,呆了一呆,一时间竟然不敢靠前。
说来也只是一瞬间功夫,清孝再度举枪,两声枪响,接着便是轰然一声巨响,汽车爆炸了!
火光冲天,靠车较近的几个绑匪首当其冲,炸飞的肢体在丽日晴天下划过漂亮的弧线,空气里顿时充满了火药味和血腥味。
浅见羽目瞪口呆,大脑完全停止了反应,手腕已被真田清孝牢牢握住,“走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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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体的反应领先于大脑,他不由自主地跟着清孝飞奔,耳边是呼呼的风声,脑海里仍一遍一遍地回放着刚才的爆炸场面,这是他第一次血淋淋地接触到死亡。
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丝毫不适,没有惊恐,没有反胃,没有厌恶……仿佛完全出于麻木状态,只知道不停地跑,不停地跑,跟上身边这个人……
脚下一个趔趄,他摔倒在地。
清孝已经跑出了好几步,回过身来关切地问:“怎么了?脚没有受伤吧?”
浅见羽摇摇头,勉强爬起来,大口地喘着粗气,只觉得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的沉:“我不行了。”他苦笑着说,“你还是快跑吧,他们要的只是我。想帮我的话,脱险之后帮忙报警吧。”
“说什么鬼话!”清孝粗暴地嚷了一句,检查了一下他的腿,没发现扭伤,舒了口气,“现在是逃命,不要太娇气!”
目光一凝,语音有些干涩:“刚才听到他们叫你浅见羽?”
浅见羽沉默片刻,道:“我一直都叫吉野羽,直到我亲生父亲去世。”
他抬起头来凝视着清孝:“我没有告诉你,我亲生父亲就是浅见平一郎。因为……”
因为我不想身份的改变影响到我们之间的友谊。
因为我不想你会因此疏远我,离开我。
因为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。
这些话他并没有说出口,因为他已经看到了清孝的眼睛,眼里的那一抹温柔和了然。
“我明白。”清孝静静地道,微微一笑,“其实我也有些事情瞒著你。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,我们到前面那个树林里去,树林里比较好隐蔽踪迹。”
浅见羽的身体蓦地绷直了,他没有忘记清孝刚才那快、准、狠的杀人手法,那绝不是寻常人所有!
但当清孝干燥温暖的手握住他的手腕,他忘记了一切。
这个人,不会伤害他。
他比任何时候都更加肯定这一点。
他们进了树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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应该很久没人走进过这片树林了吧!
不少树木粗可合抱,高大的树冠遮蔽了阳光,林里的光线显得极为幽暗。
地上铺著厚厚的落叶,散发出一种阴森潮湿的异味,那是成年累月的枯枝烂叶腐烂的气息。
树林里很安静,只有真田清孝拉著浅见羽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,斑斓的光点投射下来,象他们暧昧不清的前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