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极琀是莳柳悉心滋育,说时蔚是她从一滴精魄养大成形的一点不为过。
她绝对比旁的人都知道天极琀里里外外的情况。
然时蔚神魂归位却没醒这点,她委实不懂。
刚才在房间里没看见时蔚,她特意神识入琀珠去查看,见时蔚仍在琀珠里。
聚齐了所有神识、元气的他鲜活而温暖,身上神光耀眼,就是唤不醒。
她的认知不足以理解哪里出了问题,于是只能来问季逾。
谁知季逾正昏迷。
可能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不能回应,她怎能不急?
焦急起来,谁都是她寻求答案的对象。
“忽忽,”莳柳把目光转向白忽忽,满目希冀,“你是与他最亲近的人,你可知道?”
身穿黑色纱裙,卷着两个丸子头的小女孩摆手:
“老祖宗捏我才吧不到一千年,知道的事情很少。”
“上神祖奶奶要问别的我或许晓得,问他生灭的问题我就不清楚了。”
连季逾“亲生”的精灵都不知其中缘由,莳柳瞬间如坠深渊。
她抬袖替季逾擦汗,轻拍他脸,试图唤醒他,解答她的疑惑。
可季逾就是醒不过来。
紧迫的时间将耐心一点点消磨。
她感觉自己等不了,掐诀就要对季逾施法,芙蓉急忙制止她:
“上神不可。老板身上灵质已经被抽离,魂魄虚弱,而他本身又不能接受他人法力相助,你现在对他施法,反倒会伤害到他,届时只怕会更棘手。”
“这也不能,那也不能,难道就这样耗着?”张却也急,“那要耗到什么时候!”
芙蓉说:“先让他缓一缓,等这阵痛过去,或许就醒了。上神莫急,来得及的。”
说完,他把愁眉苦脸的三个年轻人叫走,留莳柳陪季逾。
暮色四合时分,季逾扭曲的五官总算平静了下来。
如风停下,浪潮次第退散。
在沉静空气中渐渐呈现本初模样。
他缓缓睁开的幽深澄净的眼眸里,粒粒碎光绽放开来。
“下雪了。”一抹淡淡的笑在季逾苍白唇角悄然延展。
莳柳在他床前抬头,看见了玻璃顶之外片片下旋的羽絮状物。
盈若揉碎的苍云,折射碎玉的晶莹。
淅淅飒飒洒落在透明屋顶,回头,全聚积在季逾眸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