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说时蔚啊,”季逾撑着床坐起来,拖动羸弱的身体靠到床头,眸色深深地看着莳柳,“过来。”
慢条斯理,深情,透出不容驳回的命令。
仿佛血管里流淌的不是血液,是远高于天的至尊至贵,至死傲慢。
莳柳已经习惯了。
尤其是在知道季逾也算是时蔚之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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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挪身过去,季逾仔细端量她。
一身神只装束的她看起来圣洁明澈。
季逾撩着她冠簪上垂下的水一样飘逸的纮带,说:“这带子上绣上几朵碧玉芙蓉更好看。”
莳柳:“?”
水滢滢大眼睛闪动迷惑。
季逾嗤了声:“你说的事我知道。”展臂抱住她,将她脑袋按在肩窝,“这件事……”
“确实……有点不可理喻。”
不可理喻?
不可说、不可理解难道不比不可理喻适合眼前的问题?
莳柳想起来,好好跟他讨论关于时蔚的问题。
季逾按着她肩不准动:“你为时蔚完成了聚魂,想来已经看到了他的来处了吧?”
“看到了。”
“有什么感想?”
“不敢想。”
“嗯?”
“我从未想象过,世上会有你这样一灵存在,太不可思议了。”
如果说季逾的来源对莳柳来说是深渊里起了浪,激烈的声响在心里回荡,那时蔚的来源就是无涯沧海崩裂,惊涛倒灌,冲击着她弱小的心堤。
“你跟我说九时衡的时候,我以为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了,直到今天,我才知道,我对你的猜想原来还是浅。”
“你想时蔚是什么?”季逾饶有兴致地问,“说来听听,看看你悟性如何。”
莳柳不想闲话,只关心唤不醒的时蔚要怎么办:“这跟天极琀里的你醒不过来有关吗?”
“没有。”季逾说。
“那我们还是先解决时蔚的事吧。”莳柳说,“离新年只有四天时间了。我好怕。”
说出“我好怕”三字时,尾音明显颤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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