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。
程衍坤见一枪打空,又朝你们扑过来。
你叹了口气,笑了。
“敢哥,你是条子吧,”你拉着李敢跑,一边问他。
李敢愣了,这几秒钟的功夫,李敢被你拽了个趔趄。
“敢哥,你骗不了我,”你说,“咱俩一块长大的,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。你这样的人,怎么可能跑来干这种勾当呢?”
李敢没说话。你扭过头,笑得更开心了,“你看,我最了解你了。你说谎的时候从来都严肃,连个脏字儿都不带。”
“我这辈子啊,其实真没什么价值。我过了三十多年畏首畏尾的日子,就这一次,就这一次,让我放肆一次吧,”
“所以,”你笑着把李敢推出去,“这次就换我保护你吧。”
李敢扭头,看到你的胸前开出了一簇鲜红的花。你的脸背着火光,还在贱兮兮地冲他笑着。
水千条山万座,我们曾走过——
每一次相逢和笑脸都彼此铭刻——
“余是,余是……”
怎么啦,我是要,死了吗?
你想把手抬起来,却无论如何用不上力气。
李敢?
他哭了?
他哭起来好傻逼啊……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那天回家的路上,李敢推着那辆二八大杠走在前头,你走在他旁边儿。你还是忍不住问李敢,“哥,那老师们都那么说我,你要不就好好学习去吧?别天天跟我……”
“嗨,”李敢嗤了一声,“那不就跟放屁一样吗?咋了,老刘跟我说我弟有问题,智障,反社会人格,我就把我弟扔了?你哥我看上去傻吗?”
你认真想了想,“其实还真算不上聪明……”
李敢停下来,扭过头来看着你,“哎余是你翅膀硬了是不是?”
你咳嗽了两声,没说话。
李敢按按你的肩膀,说,“得了,敢情最后被嫌弃的是我。”
你俩接着往前走,过了一会儿,你说,“不会的。”
李敢乐了,“不会什么?”
你说,“不会嫌弃你。”
李敢说,“谅你也不敢。”
李敢又说,“你他娘的知道不知道,这世界上傻逼特别多,他们还都特别嘴碎,就见不得别人关系好,非要去挑拨离间。
有的人吧,其实你特清楚对你特重要,你特清楚他得是什么样的一个人。所以呢,就不管谁跟你说他坏话,你都特清楚,特信任他。这样的话,你们也就跟亲人没什么两样了。”
你闷着点了点头,过了一会儿,你喊了他一声“哥”。
李敢乐了,使劲搂了搂你的脖子,“哎,余大宝!”
…………
在阳光灿烂欢乐的日子里——
我们手拉手啊想说的太多。
哥,再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