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怡然不知道她多久没有晚上来医院了,她没想到元旦假期的晚上也有那么多人来挂急诊。
她忐忑不安地询问着流程,先给陈沐阳拿了个号,然后根据医生护士的指示,付钱、就诊、验血、拿药,最后到输液的地方,把药给护士,而后静静地在输液室等待护士过来。
开始打点滴了,宋怡然才吁了一口气。
看到他的手暴露在外,紫青色的血管明显地凸起,她关切地问他:“你手冷不冷?”
陈沐阳摇头。
“行吧。”她坐在他左手边,无聊地把玩着头发。
宋怡然默默地低着脑袋,时不时抬头看点滴的速度,时不时漫不经心地瞅瞅周围的人。
可没多久,她就开始打瞌睡。虽然心里又想着他挂的点滴,但疲惫占了上风,她的头无意识地一点一点,像小鸡啄米似的。
因为手冷,加上头晕,陈沐阳也徘徊在昏睡与清醒的边缘。只是宋怡然“点头”动静有些大,这使他渐渐没了睡意。
陈沐阳悄悄歪过头,眼前正好是她头顶的发旋,头发被风吹得乱蓬蓬的,有几撮好像还打结了。
垂下来的发丝挡住了她的脸,在她抬起头来的时候,明净的脸又显现出来。
看到她交握在一起并放在腿上的手,陈沐阳不由地又打量起来。
小小的,嫩嫩的,和他一样,有些发紫,估计是被冻的。
他摊开空着的右手,悄悄地跟她比较着,最后毛估估地确认了自己手更大,又把手放了回去。
陈沐阳立刻摇了摇头,沉溺于这种比较有什么意思呢?
可能是庆幸吧。
前几年一直担心自己长不高,后来才发现自己多虑了。
自己喝的牛奶、打的球都没白费,他真幸运。
宋怡然晃头晃脑了好一会儿,陈沐阳逮着一个机会,趁她头倒向他肩膀处时,顺势抵了过去。
谁料,她敏捷地感知到脸旁边的坚硬和羽绒服“沙沙”的声音,顿时醒了过来。
她这才发现自己都快靠到他肩上了。乌溜溜的双眼偷偷向上一抬,发现他还是像之前那样闭着眼睡觉。
还好他没醒。
宋怡然紧张地往自己左边挪了挪,用手撑着下巴,闭上眼继续打瞌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