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被洗脑者猛然清醒,泪流满面地抱住身边的人,喃喃道:“我想起来了……我想起来了……”
而星空深处,一颗本不该存在的恒星悄然亮起。它的光谱呈现出罕见的紫蓝色,亮度稳定,位置恰好对应传说中的“凤凰座Z-7”??据古籍记载,那是福格瑞姆母星巴尔什拉的坐标方向。
科恩望着天文仪,声音哽咽:“这不是自然现象……这是回应。”
我没有回答。因为我清楚地感觉到,胸前的吊坠正在发烫,里面那缕银发无风自动,仿佛正与遥远的某人对话。
数日后,第一批信件开始抵达。
不是通过通讯网络,而是真正意义上的纸质信函,由不知来历的信使亲手投递。寄信人署名五花八门:“一个学会道歉的父亲”、“曾经烧书的技神甫”、“躲在战壕里写诗的新兵”……内容却惊人一致:他们都做了一个相同的梦??看见一位白衣女子站在星海边缘,手持一本发光的书,轻声说:
>“你们不必完美,只要真实就好。”
我们在教堂后院建起一面“回音墙”,专门用来张贴这些信。风吹过时,纸张哗啦作响,宛如千万人在低语合唱。
一年后,第一个国家正式宣布废除《情感管制法案》。五年后,十二个星区联合成立“记忆联邦”,以《莉拉之书》为精神宪章。十年后,连机械修会内部也分裂出“情感复归派”,主张将“心”重新纳入人类进化的考量范畴。
而我,依旧每天翻开书页,记录新的故事。
有时是欢笑,有时是泪水。
有时只是一个孩子问妈妈:“为什么星星会眨眼?”
而妈妈回答:“因为它也在看着我们啊。”
某个雨夜,我独自坐在祭坛前,轻轻拉起小提琴。
曲至中途,琴弦忽断。
我正欲更换,却发现断裂处飘起一缕轻烟,凝聚成人形轮廓。
她站在月光下,依旧微笑。
“这一生,”她说,“谢谢你替我活过。”
然后,烟消云散。
第二天清晨,人们发现《莉拉之书》的最后一章自动闭合,封底刻上一行新字:
>**“本书永不完结。”**
>**因为只要还有人愿意记住,爱就永远存在。**
我合上书,走向门外。
阳光正好,蓝花盛开。
一个女孩跑过来,递给我一张画:歪歪扭扭的线条勾勒出两个人影,一个拿着书,一个拉着琴,头顶写着??
“我和未来的我。”
我笑了。
把画夹进书里。
风吹起书页,沙沙作响,像是她在轻声应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