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佝偻的身影从后堂的屏风后走出,果然是消失多年的史嵩之、史子由。
他已经不复当年的风流倜傥,双鬓花白,脸上满是横七竖八的伤疤,歪着脖子,露出一道如同蜈蚣般猩红色的伤疤。
但是他目露凶光,喉间胡胡的道:“你毁了我的一生,为什么,为什么每次我都斗不过你?”
他如同破锣般的声音沙哑的对我嘶吼着。
我这才知道,当年的一枪把他的声带打穿了。
他能隐忍于莫三帐幕中这么多年,但是我确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何时搭上线的?
不过,他们在临安之时就是旧识,想来莫三开始策划对付我的阴谋,早在长安之时,就已经开始酝酿了。
史嵩之见我愣神,迅速的将藏于袖中的轰天雷扔向我:“你去死吧!”
我微微摇头,死不悔改,我前世就是被人暗算身亡的,而这一世我有这么多的羁绊,有这么会死在你这种宵小之手?
轰天雷的燧发装置是我发明的,可惜我手中没有探针可以将它还原,史嵩之居然学哈坎那个杂碎,想跟我和莫三玩一手同归于尽。
我只能用玄铁剑像打棒球一样,将手雷击向空中,只是我出手时极为有数,用柔劲将手雷包裹,使它不会由于遭受剧烈震荡而提前爆炸。
轰天雷受到巨大撞击的瞬间,它还是爆了,巨大的势能瞬间转化为爆破能,在剑击的巨大动能推进力作用下,一个巨大的火球直直的像殿梁飞去:“轰!”
半间宫室坍塌了下来。
“将军!”守在室外的贺擎山、樊一翁忽闻巨变,立刻冲进殿内。
“我没事。”
即使展开护身罡气的我起身,拂去身上落下的焦木、瓦砾,拉起了被我护在身下,已经吓呆了的莫三,我没有再看他一眼,转身对贺擎山说了句:“振源还没回来,你要给我当好军队这个家,莫三和史嵩之交给司法机关,依法判决他们的罪行。这是你们的明鉴,贪婪使人堕落,你们要好自为之。”
我拍拍他的肩膀说道。
“老大,这个家要您来当啊!老贺只想给你当一辈子的兵!”擎山攥着拳头对我说道。
“擎山,你是个好战士,但就是太爱感情用事。你要记住,军队是维持天下百姓生命安全的,是抵抗外辱的,不是谁一家一户的私产。尽快组织恢复国家会议,选举出新的国家领导人,这才是当务之急,我会密切关注着的。”
说完,我再也没看他们一眼,飘然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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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是一个月后,中华帝国东部黄海湾。
“这样就好吗?”在醒目的龙型船首像与多桅帆船的独特印记标示下,“神龙号”在平静的海面上航行,而蓉儿正倚在我腿上,笑着问我道。
“什么啊?”我知道她问的是什么,故意装糊涂道。
“哎呀呀,亲自将你平生最大的知己、结拜的大哥扭送法办,也亏你这几天没心没肺的……”蓉儿说着,自己脸上就先一红。
我身子往下蹭了蹭,伸手去拨弄着蓉儿的鬓发,昨晚上她和芙妹双战于我,结果被我杀得个片甲不留,母女二人泣泪齐流哭着跟我求饶,那种令人血脉喷张的禁断场面,至今还令我感到回味无穷。
“违法必究嘛,路是自己选的,他这次只怕难逃一死了。”
莫三四处树敌太多,所谓亢龙有悔,阳极必衰,即使所谓民主政治,斗争起来也必须是你死我活的,这就是中国特色,古今一理也。
我忽然又笑道:“其实我和他真是好兄弟,都是一样的一丘之貉。”
蓉儿愣了,问我道:“这话怎么讲?”
我笑道:“他是恣意妄为,将国家政权搞得一团糟;我是任意妄为,扔下天下不顾,一家子出海做一群天地间的逍遥客,是典型的不爱江山爱美人啊。”
说着,我的手一面攀上了蓉儿丰满的胸脯。
蓉儿轻轻啐了我一口道:“去,没正形。”
我哈哈一笑,并没有把手缩回来,只是继续说道:“他吧,名利心太重,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,却把自己估得太高,把别人想的太傻。当初我们搭伙,或许真的只是为了一个利字结合,最终也是以利字而分道扬镳,也是天数使然。”
想想相交多年,我内心还是有些不舒服,忍不住喟叹出声来。
初晴递给我一张字条,是余玠的飞鸽传书。
我朗声笑道:“内部消息,下一任当选的大总统『又』是我好兄弟孟珙,内阁首辅的提名是我的恩师文山公,想来是保皇派想要推选出一、两个强权人物,限制立宪派对皇权进一步削减的手段吧。”
我摇头笑道。孟二哥能焕发出仕途的第二春,即在情理之中,又在我的预料之外,想来是我的恩师文山公多方活动的结果。
“孟珙虽忠于宋室,但施政方针上则趋于平和,倒是个过渡型的好人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