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延珩安静看着她,道:“这并非你的错。”
宁春月笑:“我明白的。只是……”
“只是什么?”
宁春月本不是愿意与旁人多说心里话的人,但大约与谢延珩也算经历多次生死,算得上患难之交,不免开始交心。
“只是我一向希望,有我在,身边的同伴都能安然。”宁春月皱眉,似在努力回忆什么,“虽我记不太清了,但大约我活到今日,失去过很多人,失去的情绪是怎样的,我记不起。可那种痛觉,和被刀刮在心脏的痛觉应当是一样的。那种痛觉,我记得。”
“所以你总是护着所有人?”
宁春月想了想,笑:“那也没这般夸张。”
谢延珩静默一会儿,道:“这一趟出来,你费了不少精力,明日约莫就得回去了,去休息吧。”
宁春月摇了摇头:“你伤得更重。若你执意要替我,不若同我一起守吧,我也有人能说说话。”
夜间烛火摇曳,映在宁春月的面容上,令她本极艳丽的眉眼显出几分纯净。
谢延珩点头:“那我便陪你说说话。”
……
第二日天亮,许锦容来看赫连羡风。宁春月与谢延珩便得了空,各自回到房中休息。
正要歇下时,千里镜却又传来了阿烛的声音。
“宗主你在吗?”
短短三日找了她两次,这对于阿烛来说是极少见的行为,可见云台山的情况确然是很不好了。
宁春月当即穿上刚脱下的外袍,立刻打开了千里镜。
阿烛的影像出现在了宁春月面前,较之前日,他眉间的担忧之色更浓。
宁春月不觉皱眉:“何事?是阿檐情况又严重了?”
“倒不是阿檐,而是这几日陆续又有弟子中了瘟毒倒下了,其中有两名我宗弟子。”阿烛道,“如今光我柳叶宗就有三名弟子身中瘟毒,宗主,这次的事怕是不简单。”
宁春月道:“先前中了瘟毒的三人都被集中隔离,现下中瘟的这些弟子怕是直接接触了瘟妖……荒泽君还未捉到瘟妖么?”
阿烛摇头:“瘟妖行迹极隐蔽,七大宗如今都派出了门人进行搜捕,却一无所获。可那瘟妖必然是在行动之中,才导致弟子接二连三中瘟。”
他顿了顿,又道,“更令人担忧的是,因瘟妖迟迟未能捉到,瘟毒却一再蔓延,现在云台山上各宗门都陷入了恐慌,昨日还有弟子试图逃离云台山,后被荒泽君带人捉了回来,现在整个云台山全山戒严更甚。”
宁春月知他心中约莫是开始惶恐了,便安慰道:“我们已经采到雪参草,明日日出便可启程回云台山,最迟后日便会抵达。”
阿烛松了口气:“这便好。我与其余宗内弟子就盼着宗主回来了。”
这一夜宁春月睡得浅,天刚亮便醒转过来,接着便喊了其余三人赶紧回去。
比起来时还略微轻松的气氛,回去时可谓十足沉重。灵舟行驶夜间都未停歇,一路飞驰回去,一日夜后,四人总算回到了剑宗。
如阿烛所说,比起离开前,云台山戒备更加森严。护山大阵已被剑宗几位长老合力加强,连一只蚊子都无法通过。而大门处巡逻守备的弟子数量也变多。
荒泽君下了死令,决不能让瘟毒蔓延到云台山外,故不能放任何一人乃至任何一活物离开。
进入剑宗内后,压抑的氛围也极为明显。
因赫连羡风身子尚未完全恢复,便由其余三人去见剑宗掌门荒泽君。
剑宗大堂内,荒泽君见三人回来,问道:“可有采到雪参草?”
宁春月拿出五彩匣:“雪参草已猜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