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宁宁是他作为人的那部分。他所有的情感皆因谢宁宁而起,故贪嗔痴念皆系于她一人。
后来,在他与谢宁宁成婚第三日,谢宁宁留书一封,说是有事儿需要去一趟东海郡府,最迟一个月便能处理完事情回来。
谢延珩在并蒂村他们的家等了一个月,却并没有等回谢宁宁。
谢延珩独自一人去了东海府郡。他找了许久,在一个夜晚寻到了谢宁宁的行踪。
也是在那一晚,谢宁宁手脚上绑着镣铐,被一个戴着黑斗篷、看不清面容的人带走。
那人发觉他的跟踪,用了术法瞬间消失。
谢延珩一直知道谢宁宁是修道之人,谢宁宁也曾教给他一些基础的心法。可那只是些聚气入体的简单心法,根本无法让他追上那个把谢宁宁带走的人。
那人的修为极高,即使是千年后已是仙门骄子的谢延珩,在回忆当时的那人时,依旧无法判断对方的修为究竟几何。
为了找回谢宁宁,当时的谢延珩走遍山川大河,想要寻找可以教他修仙的人。
最后他晕倒在了荒芜的大沙漠里,被正好路过那地的荒泽君发现。荒泽君将他救起后,听闻他想要修仙,又见他根骨确然卓绝,便将他收在了门下。
如此千年。
而这千年,谢延珩一直想找到与当年那个黑斗篷有关的线索。然而仿佛仙门从未有过这样一个人,他找不到任何踪迹。
于是后来,他只能往散修的方向找。
他极频繁地外出历练,尽可能见到多的散修,只为获得一点点线索。
这一千年,谢延珩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正常人,一个正常的剑宗弟子。这样,他便能一直在仙门待下去,寻找一个渺茫的线索和希望。
一次又一次地寻找,一次又一次地失望。
他习惯了失望,但从未放弃。因除了谢宁宁,他本就别无它欲。
……
为了打败瘟妖开启禁制,宁春月不记得最终自己是怎么停下来的。
印象中的最后一个画面,是谢延珩向她走来,坚定地握住她的手。
等醒来的时候,她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卧房中。
房中有一名小弟子在伺候,见她醒来十分高兴:“宗主你终于醒了!前日医师瞧过后说你没什么事,只是精疲力竭而已。可你不知道,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!”
宁春月按了按脑袋,问道:“我怎么回来的?”
“是谢道君送你回来的。说起来,谢道君自己倒是受了很重的伤,浑身的衣服都是血呢,但还是先把宗主你送了回来。”
宁春月顿了顿,看向不远处的桌上:“桌上是什么?”
“是宗主的发饰和一份帛书,谢道君留在这儿的,说都是宗主的东西。”
发饰便是前些日子谢延珩从她这儿拿走的那串红铃兰,可帛书是什么?
宁春月吩咐小弟子:“把那份帛书拿给我。”
小弟子将桌上的帛书拿了过来。宁春月接过那份帛书,打开,看到内容却陷入了愣怔。
这是一份婚书。
婚书泛黄,可见年代已经很久远了,但保存得很完好。
宁春月定定看着婚书的落款——
珩。
宁。
是了,在她晕过去之前,她记得谢延珩说过,他用了鉴真镜,她再也不能否认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