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慕白看懂了谢延珩那一指的含义,那是一种轻蔑。
关慕白很难说清对谢延珩的观感。
似乎他所想要的东西,这个人都拥有着。无论是天赋,还是宁春月的特殊对待。
关慕白想,也许这便是为什么谢延珩总是一副对周围漠不关心的样子吧——想要的都有了,又还有什么好关心的?
所以他厌恶极了谢延珩和谢延珩脸上那冷淡的表情,归根结底,是嫉妒。
嫉妒到想折断谢延珩的脊梁,想看他被折辱,一如从前被踩进泥土的自己。
然而即使将谢延珩的修为剥夺,扔进凶兽狰的面前,他竟还是从前那般平静的样子。
甚至还轻蔑地用剑指着他。
关慕白眯了眯眼,自观台飞身跃下,落在浑身是血的谢延珩面前。
“谢道君好厉害的身手,在修为被压制的情况下,竟还能猎杀狰。”
谢延珩没有说话,倒也不是不想说,只是他太累了,光要站着不倒下便已经很勉强。
关慕白突然一甩拂尘,一道烈风扬起,直接将面前的男人扇得翻倒在地。
谢延珩仰面倒下,落地的震动让他大脑晕眩。
他撑着手想要起来,而关慕白已经一脚踹在他胸膛,将他摁在地上动弹不得。
关慕白微笑:“谢道君,别白费力气了,你如今修为被压制,和凡人没什么区别,何必还要挣扎?”
谢延珩抬起
手抹了一把遮住眼睛的血,只冷漠地盯着践踏在他身上的人。
关慕白见他到如今还是这般漠然的表情,心下更是不快。可面上依旧带着笑,说道:“你在意什么?是宁宁么?”
听到关慕白提起宁春月,谢延珩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。
关慕白继续道:“如今她亦被压制了修为,我用锁灵绳将她捆着,想来从今往后,她也不能如从前般拒我于千里了。”
“你知道吗?我本该与她在五百年前结为道侣。”关慕白一顿,微笑,“但如今,也不晚。”
谢延珩眸中寒色越来越深,隐隐似有黑气萦绕而出。
……
看台之上。
宁春月见关慕白被谢延珩吸引了注意,口中突然轻喃起不知名的调子。
她声音极轻。对那些没有修为的凡人士兵而言,即使只距离三步远,也无法听见她所吟唱的调子。
那调子的读音晦涩难懂,不是寻常所用的语言,而是一种咒文。
对于操纵类的术法来说,修者对其精通到一定境界后,即使在不用灵力的情况下,也能够施展。
宁春月在傀儡术上的造诣极高,所以虽然如今修为被压制,但依旧可以操纵简易的傀儡。
趁着现下关慕白不在身边,她召唤了灵囊中的一具半掌高的小纸人。
纸人傀儡探头探脑地从宁春月的灵囊中爬出,又顺着她的裙子悄默默地溜到了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