堕落大主教西蒙斯,这个名字就像是带着某种魔力。
李夏发现整个房间内的气氛都沉寂了下来,每个人的表情都带着黯然。
“我曾经也是个迷惘者,现在结果你也看到了。”
审判骑士摸了摸自己光秃秃。。。
魔能车在荒原上穿行,如同一叶孤舟漂浮于死寂的黑海。夜已深,天空没有星月,唯有北方那缕微光仍在顽强地刺破阴霾,像一根细针缝合着天地裂开的伤口。车轮碾过焦土,发出沙沙的声响,仿佛大地也在低语??诉说着被遗忘的名字与未曾安息的灵魂。
欧甘坐在副驾驶位,掌心那把白枪虚影仍未消散。它安静地悬浮在他手心上方三寸,通体流转着淡淡的银辉,枪尖滴落的透明液体每一次落地,都燃起一朵不灭的小火苗,像是某种无声的祭奠。他不敢闭眼,生怕一眨眼,这光芒就会熄灭,就像伊丽丝的身影最终消失在裂缝尽头那样。
“你还撑得住吗?”戴江颖从后座探身过来,声音冷得像铁,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。
“我没事。”欧甘低声回答,目光仍盯着前方灰蒙蒙的地平线,“只是……总觉得她在看着我们。”
“别犯傻。”她皱眉,“她要是还活着,早就该有信号了。那种仪式,没人能挺过去两次。”
“可净魂莲开了。”柯林斯突然开口,语气沉重,“我在典籍里看过记载,只有真正完成‘逆赎’的人才能唤醒那种花。那是灵魂与世界达成契约的证明??以自身为祭,换取片刻清明。”
车内陷入沉默。
嗷呜蜷缩在角落,耳朵贴着脑袋,尾巴无意识地抽动。“我闻到了……一点点香味。”他喃喃道,“很淡,像是雨后的石头味,混着一点苦甜……是净魂莲的味道。”
李夏盘膝坐在车顶,八九玄功的气息如薄雾般缭绕周身。他的双眼微闭,却并未入定,而是用神识感知着远方的能量波动。良久,他轻声道:“那缕光正在变化。不是增强,也不是减弱……而是在‘呼吸’。”
“呼吸?”柯林斯不解。
“就像心跳。”李夏睁开眼,瞳孔中金芒一闪,“正常的光柱是恒定燃烧,而这个……有节奏地明灭。说明内部存在意识调控。也就是说,祭坛上还有人在维持仪式。”
空气骤然凝滞。
“不可能!”戴江颖猛地拍打方向盘,“传火一旦启动,施术者会在十分钟内被腐化吞噬!除非她是神!”
“也许她已经不是人了。”李夏缓缓道,“当一个人承受了千万人的罪孽、记忆和痛苦,并选择不反抗也不逃避时,她的存在形式就超越了凡躯。伊丽丝现在可能介于生与死之间,意识寄宿于圣痕网络之中,成为一种‘活体封印’。”
欧甘的手指微微颤抖。
他想起最后一次见到她时,风掀起她的长发,露出脖颈上的烙印疤痕??那一道深深嵌入皮肉的银痕,曾是教会授予“小主教”身份的象征,如今却成了连接两个世界的门扉。
“我们要回去。”他说。
“你说什么?”戴江颖猛地扭头,“你疯了吗?那里已经是畸变区核心!空间都在扭曲,进去就是送死!”
“所以才更要回去。”欧甘抬起头,眼中泛着血丝,却亮得惊人,“她说过,若失败,就当没见过她。可我们现在明明看到了光,看到了花……说明她还在抗争!我们怎么能就这样走掉?”
“你以为你是谁?”戴江颖冷笑,“救世主?还是殉道者预备役?你连她承受的一成都扛不住!”
“我不需要扛住全部。”欧甘平静地说,“我只需要站在她身边,哪怕一秒也好。让她知道,不是所有人都选择了离开。”
车厢再度陷入死寂。
李夏静静地看着他,许久,终于开口:“我可以带你进去一次。但只能维持三小时的安全通道。超过时间,空间褶皱会彻底闭合,我们都会被困在现实夹层里,变成游荡的残影。”
“够了。”欧甘点头。
“我也去。”柯林斯站起身,拍掉军装上的灰尘,“既然有人愿意点燃火炬,那至少得有人替她护住火种。”
嗷呜缩了缩脖子:“我……我也想去。虽然帮不上忙,但我可以嗅出腐化浓度的变化,至少能让你们少吸两口毒气。”
戴江颖咬紧牙关,手指紧紧扣住枪柄,指节发白。
“你们全疯了。”她低声说,“一个个都想去送死……可如果你们非要去,那我也不能让你们死得太难看。”她拉开储物箱,取出一枚赤红色的晶体,“这是灼心教会最高权限的应急信标。激活后能释放净化脉冲,持续十五分钟。代价是使用者将承受等量反噬??轻则神经烧毁,重则当场脑裂。”
“你不怕死?”柯林斯问。
“怕。”她冷笑,“但我更怕以后每次闭眼,都会看见那个女孩独自走进黑暗的画面。如果这就是代价,那就来吧。”
李夏点点头,跃下车顶,手中单手锤重新拾起,虽未开锋,却已有风雷暗涌其上。
“准备好了?”他问。
众人默然颔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