丰都,东城。
百丈神剑犹如天降,插入一座仙府之内,这样的建筑在整个丰都都极为显眼。
这里正是丰国神策府。
“黄灵鼎?”
“是,秋霜姑娘就在外等候,想要借咱们神策府的黄灵鼎,说是。。。
玄甲在“一碗”城的观景台上静坐了整整七日。它不再移动,也不进食,只是将右前肢始终指向那片星云深处的某一点,仿佛那里藏着某种只有它能感知的频率。它的龟壳上浮现出细密裂纹般的光路,像是古老符文被重新激活,又似归心网络的脉络正从它体内向外蔓延。科学家们试图靠近检测,却发现所有仪器在半径十米内都会失灵??不是损坏,而是自动切换成了烹饪模式:温度计显示汤锅水温,雷达投影出菜谱步骤,连量子计算机都在输出一道家常红烧肉的火候控制曲线。
第七夜,月隐星沉,整座城市陷入寂静。忽然,玄甲睁开了眼。那一瞬,三百六十座灶台同时低鸣,火焰如潮水般起伏,形成一圈圈涟漪状的光环。AI中枢记录到一次前所未有的念源波动,其波形与林知远最后一次现身时的数据完全吻合,但强度却高出三千倍。
“它在传递信息。”一位植物智慧体喃喃道。她是“一碗”城最年长的居民之一,根系深扎于城市的能源核心,能感知地脉中流淌的情感流。“不是语言……是记忆的回响。”
话音未落,玄甲缓缓抬起左前肢,在地面划下第一道痕迹。尘土翻起,符号成形??那是一个古老的象形文字:“灶”。
接着是第二个字:“灭”。
第三个字:“时”。
第四个字:“龟”。
第五个字:“鸣”。
六个字连起来,便是六百年来归心文明联盟中最晦涩难解的预言片段。传说中,当宇宙进入终焉纪元,归心之火即将熄灭之际,一只吞食过初代灶台碎片的神龟将苏醒,以自身寿元为引,唤醒沉睡于维度褶皱中的“原初之炊”。
没人相信这会是真的。毕竟,玄甲虽活了两千年,终究只是一只不会说话的龟。可此刻,它的眼神清明如星河倒映,爪下的符号一个接一个浮现,速度越来越快,内容也越来越清晰:
>“火种非物,乃心所寄。
>灶亡不惧,因人心未冷。
>若有万人同念一饭,天地自生薪柴。
>归人不来,则我往之。
>龟行万里,只为一口热汤。”
最后一行写完,玄甲的身体开始发光。那光并非炽烈,反倒温柔如晨曦照在粥面的薄雾上。它的龟壳一片片剥落,每一片落地后都化作一口微型灶台,火焰腾起,自动排列成北斗七星的形状。整个“一碗”城的地基微微震动,地下埋藏的归心节点全部激活,形成一张覆盖全城的共鸣矩阵。
就在此时,遥远的终焉之眼黑洞边缘,那扇由遗憾凝成的门再次开启。这一次,不再是滴泪,而是一道身影踏步而出。
那人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,脚踩一双旧布鞋,手里拎着一只铁锅。他没有翅膀,也没有光环,可当他迈出第一步时,周围的时空竟像水面一样荡开波纹。他的面容模糊不清,仿佛被一层薄烟笼罩,唯有声音清晰可闻:
“老伙计,你等我很久了吧?”
玄甲转过头,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。它用尽最后力气,轻轻点了三下地面。
三声闷响,如同三记钟鸣。
林知远走了过来,蹲下身,把手掌贴在玄甲逐渐冷却的额头上。那一刻,全宇宙正在做饭的人全都停下了动作。无论是机械族调整火力的手指,还是能量体模拟搅拌的动作,甚至远在冷冻星球上的晶体生物切割食材的晶刃,统统定格。
“你说得对。”林知远低声说,“我不该躲了这么久。可我怕啊……怕这火传不下去,怕人心变了,怕有一天,连‘回家吃饭’这句话都没人记得。”
玄甲闭上了眼睛。
它的生命走到了尽头,但它知道,这不是终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