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儿躲在花丛后,将这一切尽收眼底,心头剧震。
她不敢耽搁,立刻悄无声息地退开。
她一路小跑回主院,刚跨进门槛,就见夏月淑正执笔批着账册,指尖还沾着墨痕。
“夫人!”心儿气都没喘匀,“棠华院的一个粗使丫头果然去见了冬白。”
夏月淑笔尖一顿。
假山后的对话被心儿学得活灵活现,连冬白捏荷包的动作都模仿得惟妙惟肖。
夏月淑听着听着,忽然“噗嗤”笑出声来。
“这点心模子的戏码,”她摇摇头,指尖轻轻敲着案几,“倒像是小姑姑会想出来的主意。”
心儿瞪圆了眼睛:“夫人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咱们小祖宗,”夏月淑拖长声调,眼底漾起一抹温柔,“怕是早布好局等着人钻呢。”
她垂眸,看着眼前已经被染上一团墨团的纸张,“罢了,既然小姑姑已经有了打算,便不用再打听了。”
此时棠华院里,云棠正踮着脚扒拉书架。
她藕节似的小胳膊举得老高,偏偏够不着最上层的话本子。
“青鸢!”她急得直跺脚,头顶两个小揪揪跟着一起晃悠,“快帮窝。”
青鸢连忙取下话本。
却见自家小主子已经抱着蜜饯罐子窝回软塌,小短腿在半空晃呀晃。
翻书页时还要舔舔手指。
忽然,窗外传来一声轻响。
云棠耳朵尖一动,眼睛仍盯着话本,小奶音却压得极低,“二房的人?”
青鸢微微颔首,借着关窗的动作用余光一瞥。
库房拐角处,果然有裙角一闪而过。
“主子料得真准。”青鸢回到榻边,声音里带着笑意,“鱼儿上钩了。”
云棠嗷呜咬了口蜜饯,小脸一皱,“太甜啦!”
她嫌弃地把蜜饯一丢,忽然眨巴着眼睛看向青鸢,“明儿让小厨房用新模子做咸点心吧?”
青鸢忍笑应下。
暮色渐沉时,云衡之来了棠华院。
他刚进院门,便听见一道脆生生的小奶音,“大侄砸!”
云棠炮弹似的冲过来,一把抱住他大腿。
云衡之熟练地弯腰一捞,把粉团子直接架在肩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