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说着,便抬步转向通往佛堂的小径。
冬白立刻应声跟上。
棠华院内。
青鸢蹙着眉,压低声音道:“主子,咱们还要这样多久?二夫人若天天来,指不定哪回就瞧出破绽了。”
云棠正盘腿坐着,小手揉着酸麻的腿肚子,闻言头也不抬:“放心,她不会每日都来的。”
“不过,也快了。她能神不知鬼不觉把那染了东西的九连环塞进贵妃赏赐的物件里,这里头,指定还藏着我们不知道的门道。”她小拳头在膝盖上轻轻一捶,“打蛇,就得打七寸。”
翌日,棠华院。
景华琰一身玄色常服,身姿挺拔,步履沉稳,领着几名气息内敛的侍从径直走入。
国公府的下人们远远垂首避让。
他径直踏入内室。
青鸢早已屏退了其他侍女,自己则垂首侍立在屏风之外,凝神留意着内外动静。
室内门窗紧闭,光线微暗,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药味。
景华琰几步便已行至床榻前,站定。
他目光沉沉地落在云棠刻意描画得苍白的小脸上。
她半倚着引枕,厚重的锦被一直盖到下巴,只露出一张失了血色的小脸。
“殿下……”她气若游丝地唤了一声,长长的睫毛颤了颤,努力想睁开眼却又似无力支撑。
景华琰的眉心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。
他上前一步,距离床榻更近了些。
片刻,他才开口,声音压得极低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,“孤听闻你中毒了,一直放心不下。”
云棠藏在锦被下的小手悄悄捏了捏,随即眼皮费力地掀开一条缝,露出了底下那双显得格外清亮的眸子。
她极轻微地冲他眨了一下眼,嘴角也极其隐晦地向上弯了一瞬。
景华琰的目光在她脸上停顿了足足两息,那紧抿的唇角终于微不可查地松动了一丝。
他喉结滚动了一下,悬着的心似乎这才落了下去。
“嗯。”他应了一声。
随即,他扫过紧闭的窗棂,“如此便好。你放心,宫里的事,孤会盯着。”
景华琰不再多言,最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,才略微颔首,转身向外走去。
东宫侍从无声跟上。
与此同时,棠华院,小佛堂。
佛堂内檀香袅袅。
周秋兰跪在蒲团上,闭目无声诵经。
冬白垂手侍立,细声道:“主子,太子殿下今日去了棠华院。”
周秋兰捻着佛珠的手没有丝毫停顿,心底却在飞速盘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