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们说,自从夫人您怀了身孕之后,国公爷就再没踏入过兰香居一步……”
“手底下那些眼皮子浅的见了,就在那里胡乱猜测,说……说这国公府走了一个祝欢颜,往后怕是还会再住进来另外一个祝欢颜!”
心儿顿了顿,看着夏月淑瞬间苍白的脸色,心疼不已,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了下去。
“她们还说……还说夫人您就是自己不中用,身为正牌的国公夫人,连自家男人的心都拴不住,还不如把这个位置让出来。”
“放肆!”夏月淑猛地拍桌而起。
心儿吓得连忙磕头,“夫人息怒,夫人息怒啊,奴婢该死,不该学这些污糟话污了夫人的耳,奴婢已经狠狠掌了那两个碎嘴贱蹄子的嘴,发落到浆洗房做苦役去了,您千万别为这些混账话气坏了身子,不值当啊!”
夏月淑只觉得一股气血直冲头顶,眼前阵阵发黑。
她闭着眼睛,深吸了几口气,才勉强压下那股气。
她有些脱力地坐回软榻上,手指无意识地紧紧攥住了身下的锦垫。
过了好半晌,她才睁开眼,自嘲的笑了笑,声音低哑:“其实,她们说的,也没错。”
心儿猛地抬头,急急道:“夫人!”
夏月淑摆了摆手,打断她,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,语气疲惫,“我确实是抓不住国公爷的心。”
她抬手,轻轻抚上腹部,“自从有了这个孩子,兰香居的赏赐是比从前多了一些,可那又如何?”
她嘴角的那一抹苦涩更深了些,“国公爷确实从未单独来看过我。一次都没有。”
心儿看着夏月淑那副万念俱灰的模样,心如刀绞。
她几步上前,紧紧抓住夏月淑的裙角,“不是的,夫人,不是这样的,您千万别听那些烂了心肝的胡说,国公爷他心里是有您的,他只是……只是公务太忙了,夫人您这么好,您……”
心儿声音哽咽,可看着夏月淑空洞的眼神,接下来的话,终究是卡在了喉咙里,再也说不下去。
“够了,心儿。”夏月淑打断了心儿的话头,“不要再说了。”
她轻轻叹了口气,“你我都清楚,自从我嫁入这国公府开始,便是这套说辞。公务繁忙……呵。”
她眼神飘向窗外,“往常,我总盼着,盼着他忙完这一阵,便会来,一次,两次,一年,两年,从不知姓名的通房,到后来宠爱有加的祝欢颜……”
她顿了顿,“好像……好像谁在他心里的位置,都比我这个明媒正娶的正妻,要高上那么一点。”
“夫人!求您别再说了!”心儿再也忍不住,泣不成声。
夏月淑沉默了下来。
过了许久,她才低垂着眼帘,目光落在自己的小腹上,“其实,如今我已经不再奢望,他能多看我一眼了。”
她顿了顿,手掌在小腹上轻轻摩挲,“我可以吃苦,可我的孩子,不能。”
夏月淑话音未落,一道压抑的声音便陡然从门口传来,“我从不知道,你在这府中,竟受了这样大的委屈!”
夏月淑浑身剧震,猛地抬起头?
心儿更是吓得魂飞魄散,抬眼望去。
只见云衡之不知何时站在门口,他脸色铁青,此刻正死死地盯着夏月淑。
他……他怎么会在这里?
他不是去书房了吗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