往日他四下同人斗嘴,惹人嫌弃的日子开始在脑中闪现。若是当初跟着汤先生好好念书,不定泰康一十九年春闱,他就已经有个功名在身。
不能如何,可也能递摺子议事了不是。
桑沉焉惊住,努努嘴想说话。
桑翊:「有话说来?」
桑沉焉眼珠子转了又转,在桑翊眼神示意下方道:「阿爹,我……适才所言,虽是不太恰当,可我们给崔二公子传信,也不是没有可能。我还知道,先生同崔二公子极为要好,崔二公子临去阴山前,先生还特意给他送行呢。
我们托先生给崔二公子送信如何?」
话犹未了,桑翊的目光已经如同锁链,将桑沉焉牢牢困住,然,她半分不知。
桑翊:「此前朝堂论阴山之事时,崔相公在朝臣跟前的一番话,我不知你几人知道得如何,不过在场的崔二公子肯定全然知晓。年少之人,因相貌丶因才情锺情一人乃是常事。崔二公子到咱们跟前致歉,以及后来请命去阴山,此间隔了好些时日。
若说崔二公子是因为一个姑娘败走阴山,那真是笑话。
他是羞于有这样的父亲,这样视百姓于无物的父亲。
传信于他,说什么!
说——即便到了这等境地,你父亲也只想保住你,并无增援阴山的打算!?」
桑沉焉知道自己又想岔了,跟桑正阳一般,将头埋到青砖上,再不言语。
如此就剩下桑钰嫣许久未言。她一向是几个孩子中最有成算的,见她颇有些成竹在胸,桑翊问道:「蔷蔷可是有话说?」
蔷蔷是桑钰嫣小字,跟三姑娘的小字桑桑一样,也是桑翊亲自取的。
桑钰嫣:「请恕孩儿无礼,阿爹适才跟阿娘说的话,我猜到几分。我想问阿爹一句,得罪崔相公,您是打算带着阿娘和我们三个,辞官归家么?」
桑翊不言,因他委实不知该如何说起。官职在身,于他而言,不是一份荣耀,而是一份责任。同时也令他一腔忧国忧民的热情,有了个出口。
舍不得么,实乃有些不舍。
可是同家人的幸福安康相比,他觉得自己算不上如何爱国爱民,他愿意照顾好自己的家庭。
不见人回话,桑钰嫣继续道:「我知阿爹的抱负和担忧,也知得罪崔相公的下场。
我如阿爹一样,不愿阴山百姓受苦,更不愿阿爹丶阿娘丶五哥丶桑桑因我而受难。
我愿意同崔二公子定亲,以解眼下困境,
我也愿意去信崔二公子,待阴山大捷,我和他成亲。」
桑翊:「不行!」
桑沉焉:「二姐!」
桑正阳:「三妹!」
一瞬之间,几人闹哄哄围着桑钰嫣劝解,她一言不发,缓缓环顾几人,待终于有了空隙。
她笑道:「阿爹未归家之前,我已遣了素娥去寻程夫人。如今再说什么,已然是迟了。」
桑翊震惊中失手摔了茶盏,茶汤落于青砖,眨眼之间就翻滚着不见。
怒道:「你可知你在作甚!你以为就是定亲成亲这般简单。你可知,若是定了亲,崔公子依旧不归京,你怎么办?届时你就是他父子丶母子斗法的阶下之物,人人都能踩上一脚,人人都能拿了你的错处,规治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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