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猛地抬头,心脏差点停跳。
慕仙儿正端起牛奶杯送到嘴边。
她的目光看着窗外明媚的晨光,侧脸在光里显得很平静……
正常?好像真的只是在说天气。
然而,就在她放下牛奶杯,目光极其短暂地扫过我脸的那一瞬间我清楚地看到了!
她的脸颊上,飞快地掠过一抹极浅、极淡的红晕!
那红晕像是被什么情绪猛地戳了一下,又被她强大的意志力硬压下去,快得像错觉。
她的眼神在我脸上停留不到半秒,就像被烫到一样迅速移开,重新落回早餐上。
她拿起一片吐司,动作自然流畅,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,语气也恢复了平时的淡然,甚至带点催促:
“快点吃,别迟到了。”
那一闪而过的红晕,像道微弱的电流刺穿了我心里的阴霾。
它比什么都清楚地告诉我:昨晚的事,她没忘,也不可能忘。
那平静底下,是翻腾的尴尬、羞耻和冲击。
她只是在用惊人的意志力维持表面的正常,给我们彼此留点余地,不让局面彻底垮掉。
那红晕,是裂痕,也是她无声的妥协和……努力。
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来。
有更深的羞愧,但奇怪地,也有一丝……说不出的慰藉?
她还在试着维持这个“家”的样子,还在给我留空间。
“嗯。”我低低应了一声,声音干涩,但不像刚才那么绝望。
我拿起勺子,机械地喝粥。
粥是温的,却尝不出味道。
早餐在一种极度压抑却又勉强维持的沉默中进行。
我们都没再说话,也没眼神交流。
我埋头猛吃,只想快点逃离这张桌子。
慕仙儿吃得也不快,动作优雅但有点心不在焉,目光始终低垂。
终于,我匆匆扒完最后一口,几乎是逃一样站起来:“我……我吃好了。先走了。”
“嗯。”慕仙儿没抬头,只淡淡应了一声。
门在身后关上,隔开了那个充满复杂气息的空间。
清晨微凉的空气吸进肺里,我才感觉能喘气了。
昨晚的一切像场荒诞痛苦的噩梦,而慕仙儿脸上那抹短暂的红晕、是噩梦后唯一能抓住的、带着点温度的现实。
日子在扳倒老张的短暂兴奋和王书杰不断的阴招里滑过。
转眼三天。离开学还有半个月。
我深深体会到,收回一个被蛀空的公司,比想象中难百倍。
每天像在泥潭里走。
白天,要应付王书杰在销售端的花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