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一琛想给他解了,手又顿住作罢。
算了,醒来说不定会跟他闹。
-
这夜叶一琛没睡,就守在祁烽边上,一边看电视,一边手里勾着链条把玩着。
凌晨时他听到祁烽发出动静,杜宾的脑袋在枕头上蹭动几下,牵动了链条。
“祁烽?”叶一琛倾身过去,轻声唤他。
杜宾似乎在梦中睡得不安稳,眼皮颤着,喉中发出哼叫: “呜嗯——”
叶一琛伸出手,覆在他的头顶来回揉了揉,一直到杜宾僵硬的脖颈和脑袋又软回枕头里,但他一收回手,杜宾犬就又哼哼唧唧起来,无法又上手揉揉继续安抚。
也不知道揉了多久,他手都酸了,还有些犯困,手的动作慢下来,脑袋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,眼皮合上。
他几乎要睡过去,手掌就放置在杜宾犬的头顶上,没了动作,当感受到掌心下的杜宾犬又有了动静,下意识再动手揉两下。直到手掌被抬高,叶一琛才醒神,睁开眼对上了杜宾犬的双眼。
杜宾犬愣愣地注视着他,眸中有些恍惚,逐渐转为狂喜,但很快又消散,成了冰冷。杜宾猛然从床上起身,似是要避开叶一琛,牵动了吊针。
“别动!”叶一琛又把手按回他的脑袋上,摁在床头,另一手扶住摇晃的药水,训斥,“刚醒就瞎动什么?你在输液,给我好好躺着。不想输也不行,谁让你不好好吃饭的,能把自己糟蹋得差点饿死在床上,你可真有本事。”
这熟悉的训斥和语气,让床上的杜宾又一次激动起来,当即一蹦,大半个身子扑在没有防备的叶一琛的身上:“汪!嗷汪汪!”
叶一琛可经不起他这么一扑,屁股下的凳子也没撑住,往后一倒,两人一同摔在地上,凳子和输液架发出震响。
“让开!”叶一琛吃痛得眼睛一红,耳朵和尾巴炸出来,耳刮子乱呼在杜宾犬的狗脑袋上。
“汪汪汪!!!”
犬吠声洪亮,动静很快引来护士。
“你们干什么呢!”护士大惊,先去拉压着人的杜宾,小身板却比不过杜宾的力气,还险些自己也栽地上了。
最后还是叶一琛又打又骂的,才制服住杜宾犬,拽着他脖子上的项圈把他推回床上,气喘吁吁地和护士说:“麻烦你给他打针狂犬疫苗。”
护士为他的玩笑失笑。
“汪汪汪!”杜宾浑然不在意叶一琛说了什么,在床上翻腾着一滚,露出肚皮来,吐舌头摇尾巴。
叶一琛抓着他的项圈,对着他脑袋又是一巴掌。他转头对上护士震惊的眼神,讪讪道:“我手劲小,他皮实,打不痛的。”
“闹归闹,针要好好打。”护士摆出严肃的脸。
“实在抱歉。”叶一琛连忙把输液架扶起来,等护士重新给祁烽扎了针,又是一阵道歉和道谢。
“没事,好好休息,我走了。”护士摆摆手,在他漂亮的猫尾巴上多看两眼,人走了。
“你看你,给别人添麻烦了。”叶一琛坐回凳子上,低头见杜宾一双圆圆的下垂眼盯着自己不放,也生不起气,“听话,好好休息吧。”
杜宾翻了个身,用脑袋拱拱他的手臂,哼唧着撒娇。
“知道了知道了。”叶一琛无奈轻笑,手掌放回他的头上,“好了,我不走,会好好陪着你的。”
杜宾紧贴着失而复得的温暖掌心,不愿入睡。许久未休息,又有药水的加持,他很难抵过睡意,眼皮沉重地往下坠,几次要睡过去又努力晃晃脑袋睁开眼,维持得十分辛苦。
叶一琛看他生怕自己走了的样子,也不知道怎么给他安全感,只能一遍又一遍抚摸他,告诉他自己的存在。
到半夜,祁烽才又睡着。他也撑不住,挨着他上半身趴在床上睡了。
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