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平时日,百姓的拥戴,只是一场热闹。
朝臣亦如此?,新君一出,除非造反,他们照样得顶礼叩拜。
立储乃是圣上独自的抉择,圣上身子的情况,明眼?人都能看得出来,如今依旧未决。
秦王府的锦绣布庄,看来还?不够。
现?今圣上没表态,他们也只能静观其变。
殷知晦下意识掩下了那份册子,低声道:「姑母,先前我与王爷还?在商议,璟郡王弱龄失怙恃,圣上念着孙辈,不若让璟郡王进宫,陪伴圣上左右。」
殷贵妃沉吟了下,道:「璟郡王快到了开蒙的年纪,不如让秦王府的琅哥儿珩哥儿一起?进宫,彼此?有个玩伴,一起?上学读书。四?皇子五皇子他们是叔叔,年纪长一些,能看着他们不淘气。下学后,能陪在圣上身边说说话。」
齐重渊皱眉,道:「干脆让瑞哥儿也一起?进宫吧,先前我同阿愚说,阿愚不同意,说是瑞哥儿在王府好好的,无需来争这份宠爱。凭什么让他们几个小崽子在阿爹面前露脸,琅哥儿霸道,胖得跟老大一样,规矩礼数一塌糊涂。在我的瑞哥儿面前一比,呵呵,阿爹便能看出老大的本?事,连自己的儿子都教?不好,如何担得起?大事!」
瑞哥儿是齐重渊的独子,殷贵妃生怕他有闪失。不过,想到自己在宫里,先生禁卫宫人一大堆伺候,在圣上的眼?皮子底下,哪能出什么事。
皇子之间互相攀比,皇孙比一比,也是好事。
殷贵妃便道:「瑞哥儿也一起?进宫,等下我亲自去走?一趟,瞧瞧圣上的身子,顺便与他提。」
几人商议了一阵,承庆殿来了人,将齐重渊与殷知晦一并?叫了去。
直到夕阳西?下,两人方走?出大殿。
殷知晦脸上看不出什么神情,齐重渊却掩饰不住的亢奋,边走?边低声道:「阿愚,这下江南道要大变天,我们得仔细挑人了。」
江南道的官员根深叶茂,这块骨头看上去难啃,比起?查帐却容易多了。
有帐目证据在,他们贪腐的事实板上钉钉,无可狡辩,拿下几个大官,拔出萝卜带出泥,爪牙也就生不了事。
待官位空缺出来,却绝不能如齐重渊所想这般,全部安插自己的人。
一是说不定圣上欲藉机看齐重渊,二是江南道是大齐的赋税重地?,不可再次烂了根基。
殷知晦下意识想到了文?素素,道:「王爷,事关?重大,我们要从长计议。王爷是要回府,还?是前往乌衣巷?」
齐重渊想了下,道:「我得回王府好生交待瑞哥儿,让薛氏给瑞哥儿挑几个机灵的书童。还?有伴读,也要早些做好准备。殷氏这边与瑞哥儿差不多年纪的,就交给你了。薛氏那边,唉,薛恽是个没出息的,他那两个儿子,只怕也随了他。薛氏一族,不堪其用啊!」
殷知晦无奈地?道:「王爷,待圣上允了此?事之后再选也不迟,事先闹出动静,便是我们做了圣上的主。」
齐重渊难得承认了冒失,「倒也是,不过瑞哥儿得先教?起?来,老子教?儿子,任谁也挑不出理。」
殷知晦便未再多言,同齐重渊在宫门口道别,各自离开。
周王府。
周王妃盯着没出息的薛恽,再吃力地?转动着眼?珠子,打量着袅袅娜娜,立在他身后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。
薛恽摆手让她们退下,板着脸的罗嬷嬷,将她们领了出去。
薛恽上前坐在周王妃的下首,颇为自得地?小声道:「阿嫄,你且仔细瞧好了,比起?乌衣巷那位如何?」
周王妃深深吸了口气,咬紧牙关?问?道:「大哥,你打哪儿寻来的人?这是王府!」
「我前去平康里,费尽心思寻来的清倌人。阿嫄放心,身契都已经办好了。」薛恽从袖中拿出两份身契,杵到了周王妃眼?皮子底下。
「王府,呵呵,王爷也是男人。清倌人清清白白,腰身柔软会伺候人。乌衣巷那位,乃是嫁过人的乡下寡妇,照样被王爷看上了眼?,还?带回京城宠着。」
男女有别,薛恽作为大哥,不好同周王妃说得太透。
他们男人在床榻上时,能否尽兴,与女人身份的高低可没甚关?系。
薛恽满脸的惋惜,周王妃端庄是端庄,有正妻的派头,只男人的心思,她是一窍不通。
「阿嫄,她们身份低贱,留在王府,不过就是个玩意儿。这个玩意儿,能让王爷暂时乌衣巷那边,也就足够了。说起?来,王爷对乌衣巷那边,也该没了先前的新鲜。只待一段时日,王爷便将那边彻底抛在了脑后。」
齐重渊从不是柳下惠,王府的侧妃妾室不比其他人少。薛恽也同他一起?去瓦子吃酒玩乐过,男人喜欢的,他一样喜欢。
「乌衣巷那边,我听说有几分机灵。阿嫄,王爷是男人,你自小就被祖父夸赞机灵,王爷可喜了你这份机灵?」
周王妃拿着身契,垂着眼?眸一言不发。
薛恽坐直身,望着满屋的锦绣,道:「这两个清倌人,待王爷腻了,没了兴致,再换新人就是。王爷是亲王,几个女人罢了,阿嫄你可别做那拈酸吃醋之事,侧妃们不足为惧,毕竟她们已经是王府老人了。王爷得留在王府,你是正妻,王妃,要是你正妻的脸面无存,出去吃酒应酬,其他的贵妇人们如何看待你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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