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车调转头,飞快朝得意楼驶去。薛恽下车,方?妈妈笑容满面迎上来:「薛舅爷来了,快去将香穠喊来。」
方?妈妈忙得很,一边贴着薛恽朝雅间走,一边吩咐丫鬟,复又对薛恽道:「香穠先前还念叨着,薛舅爷怎地还没来,以为?薛舅爷忘了她呢!」
薛恽矜持地唔了声,进了他惯用的雅间,在?主?位上大马金刀坐下了。方?妈妈一阵张罗,送了果子点心酒水进屋,香穠随后也来到薛恽身边坐下,倒了盏酒奉上,笑盈盈道:「舅爷吃酒。」
薛恽就?着香穠的手吃了两盏酒,好一阵后,这些天一直在?的赵阜不?见人影。
毕竟是薛舅爷,他还是拿捏得住,未曾开口询问,只雅间冷冷清清,香穠的娇声软语,令薛恽也有些乏味了,偏头推开香穠喂过?来的酒,喊道:「将莺儿喊来唱一曲。」
守在?门外等候吩咐的丫鬟听到,马上前去传话了,方?妈妈很快就?进了屋,曲膝赔笑道:「薛舅爷,莺儿不?在?楼里。先前赵爷将她带了出去。」
花楼里的姐儿除了在?楼里迎客,只要出银子,上府陪侍,出游皆可。
薛恽心道怪不?得,原来赵阜没出现?,原来是去别处玩耍了。他有些不?悦失落,问道:「莺儿何时回来?」
方?妈妈道:「赵爷没说?。薛舅爷,咱们做买卖的,只要赵爷银子给得足,咱家一般不?多问。」
薛恽掀起眼皮斜睨了方?妈妈一眼,顿觉着意兴阑珊,扔掉酒杯起了身,摸到钱袋准备会帐。
钱袋里装着金块,一锭金块约莫有五两重。薛恽回去数了下,赵阜赔礼的钱袋里,装了十锭金块,足足五十两金!
薛恽只放了一锭金块在?钱袋里,他捏着金块很是舍不?得,脑中浮想起赵阜随手散出去打?赏的金锞子,心中不?免更加郁闷了。
咬紧牙关,薛恽将金块扔给了方?妈妈,头也不?回离开。
方?妈妈捧着金锭,忙不?迭送到嘴里咬了下。眼见薛恽对香穠连正眼都不?给,方?妈妈经营花楼多年,如何看?不?出香穠已?经不?再?新鲜。
她实在?舍不?得赵阜与薛恽这个豪客,想到还有莺儿,忙揣好金块,追上前道:「薛舅爷,先前赵爷差来接莺儿的随从吩咐了车夫一句,去桑家园子。薛舅爷若是在?桑家园子见到了莺儿,替我多看?顾着些。我最最疼莺儿了,别唱坏了嗓子。」
在?京城的酒楼铺子中,秦王府的洄园居首。不?过?秦王失了宠,洄园就?渐渐沉寂了,桑家园子虽是新开张,在?京城逐渐居于了首位。薛恽去过?一次,差点没能出来,让园子将帐送到了丰裕行,李大掌柜看?到近两百两的帐目,咬着牙关会了帐,至此?定下了不?超过?百两的规矩。
桑家园子除了假山楼阁,还有偌大一片湖,湖上停着一艘三层高的画舫,包下画舫一日,定银就?得一百两。
薛恽恨不?得马上飞到桑家园子去,走出得意楼,急急道:「去桑家园子!」
马车疾驰到了桑家园子,迎客的伙计上前,虽只是来过?一次,还是记住了他,客气地道:「原来是薛爷,薛爷可有定好雅间?」
桑家园子一般得提前好几日预订,薛恽负手道:「赵阜在?何处?」
伙计立刻热情了几分,道:「原来是赵爷的贵客,薛爷里面请。」
有知客上前,恭敬领着薛恽从隐秘的夹道,上了画舫。
饶是薛恽见过?世面,上了画舫后,还是被里面的华丽震惊住了,踩着没过?脚背的地毡,像是踩在?云端上,晕乎乎到了几乎占据了一层大的二?层船舱,几百年香樟木制成?,金丝隐隐的案几上,堆放着山珍海味,陈酿美酒,丝竹管弦悠扬,伴着莺儿的小唱,钻入他的耳朵。
赵阜瘫倒在?软囊里,吃多了酒的他,此?刻袒露着胸脯,他那几个番邦来的生?意友人,或手握酒盏发呆,或愁云满面,无一人享受当下的富贵。
知客躬身走到赵阜身边,恭敬地道:「赵爷,薛爷来了。」
赵阜动了下,抬头看?了过?来,见到是薛恽,朝知客摆手让他退下,撑着起了身,挤出笑道:「薛舅爷来了,薛舅爷快过?来坐。」
薛恽盯着赵阜半晌,在?他身边坐下来,朝四周抬了抬下巴,「怎地了?」
赵阜叹了口气,倒了盏酒递给薛恽,再?将自己的酒盏斟满,一饮而尽。
薛恽抿了口酒,享受地眯上了眼。再?抿一口,他斜睨着又倒了盏吃下去的赵阜,嫌弃地道:「你怎地了,这葡萄酒,可不?是如你这般吃。」
万里之外来的上好葡萄酒,赵阜竟如牛嚼牡丹,真真是浪费了!
赵阜呵呵,拍着胸脯道:「薛舅爷,我也不?瞒你。你看?我,有钱吧?」
薛恽深以为?然,重重点了点头。他何止有钱,是太有钱了!
赵阜再?次叹气,道:「像我们这种跑海船的,出海凶险万分,能活着平安回来,那就?能吃香喝辣了。钱都是拿命换来的,就?要花得痛快!」
薛恽深以为?然再?点头,番货贵,海船出海能赚到钱,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。买一条海船不?贵,但能出海,不?翻船,不?迷路,能平安靠岸的海船,就?难了。
一条海船出海,除了难找到可靠的人手,本钱投入巨大,一不?小心就?血本无归。靠海的州府海商多,薛氏祖籍庆州府,与京城相邻,离最近的海有近千里的路程。薛老太爷琢磨过?,最终还是没敢做这个买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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