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她耷拉着脑袋往前走,泽尔忽然发现她强大的魂魄里探出来一个小姑娘可怜可爱的影子。
&esp;&esp;“你很爱你的哥哥,就像我爱阿父一样。”
&esp;&esp;莫聆风摇头:“不,就像你爱你们的释比一样。”
&esp;&esp;泽尔愣了一下,正想说莫千澜远远不能和释比相提并论,莫聆风已经一个箭步跨进了长岁居中,背对着他摆了摆手。
&esp;&esp;长岁居院门随之关闭,整个莫府也伴随着这一声响动,蓦然陷入寂静。
&esp;&esp;半个时辰后,莫聆风亲卫与殷北在角门汇合,一同前往裕花街燕馆饮酒玩乐,殷北一面照看娘子军,一面留神谭旋动静。
&esp;&esp;谭旋今日在燕馆宴客,不到子时不会归家。
&esp;&esp;子时将近时,谭旋从阁子里出来,凭栏看了看楼下的台子。
&esp;&esp;妓子正在上面翩翩起舞,裙摆在他的注视下旋转、展开,如花朵般绽放。
&esp;&esp;毫无涵养的客人哄笑不断,醉汉跌跌撞撞,大肆攀比,竟还有女子前来,一面嬉笑,一面大声让跑堂上酒。
&esp;&esp;必定是莫聆风回城所带的娘子军。
&esp;&esp;他紧抿嘴唇,额间皱出“川”字纹,正要扭头去官房时,忽然见一位娘子军因与同伴拉拉扯扯,腰间有东西坠下,明亮的烛火之下,似乎是块令牌。
&esp;&esp;落子
&esp;&esp;谭旋的心跟着掉落之物“砰”一声落了地。
&esp;&esp;他两手紧紧扣住栏杆,上半身往前探,目光往下伸,死死盯住还未被主人察觉的失物。
&esp;&esp;随从看他上半身险伶伶挂在外面,连忙两手攥住他的袖子:“老爷小心,下面有什么?小的去取。”
&esp;&esp;“没什么。”谭旋缩回身体,撩起衣摆下楼,一步踏出三个台阶,险些一咕噜滚下去。
&esp;&esp;他慌张稳住身体,定了定神,大步下楼,伸手推开两个碍事的妓子,盯住了掉落在地的牌子。
&esp;&esp;周围人来人往,娘子军们结伴坐在左侧廊下,几桌都是她们的身影,无人察觉这里发生了什么。
&esp;&esp;他咽了口唾沫,两手紧张的有些哆嗦,尽可能不引人注目地靠过去,左右张望两眼,见没有人看过来,便一脚踩在了牌子上。
&esp;&esp;他蹲身下去,假意擦拭鞋面,借着大袖掩盖,迅速将牌子抓入手中,起来后又掩饰着攥起拳头,送到嘴边咳嗽几声。
&esp;&esp;坚硬的木牌落入袖袋,他若无其事上楼去官房,再回到阁子里,和客人寒暄片刻,一同散去。
&esp;&esp;从燕馆门口钻进轿子,他回头看了一眼里面的娘子军。
&esp;&esp;娘子军浑然不知自己掉落了东西,还在划拳饮酒,只有一个年轻男子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,朝他看了过来。
&esp;&esp;谭旋对莫府出来的人、物格外敏锐,一眼就认出此人曾在端午节时,奉节度使衙门副使之命,前去知州衙门送一把葵榴画扇。
&esp;&esp;他立刻转过头来,匆匆钻进轿子,放下轿帘,低声道:“快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