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枝被迫昂着头被他控制着自己的长发与他对视着。
那日他们在杭城周启山疗养院不欢而散的记忆一下子卷土重来。
这男人的阴暗,白枝是知道的,未曾解决的矛盾,此刻再次爆发,是一样的愤怒,变本加厉加剧的矛盾。
是陆皓说她戏弄他的性欲,却不戏弄陆皓;
是陆皓说曲歌派人强奸她而周淙也不作为,是陆皓点破了他利己。
是陆皓,可又不仅仅是陆皓。
他们本身,除了那些冲动的致命性吸引,就存在许多问题。
白枝高傲得像天鹅,早有预料他会爆发一般,近乎悲悯地看着眼前的男人。
「又发作啦?」
「因为陆皓几句话,不舒服了,就拿我发泄是吗?」
「这次是又想像上次在杭城一样拉着我打一炮解火还是怎么?哦,你不爽你怎么不去把他揍一顿呢,通过C我发泄,是你男人的尊严?」
情绪会传染。
周淙也愤怒不爽的时候,白枝也能体察到。
她本来就是敏感聪明的人。
表达能力又好。
说出来的话,像刀子,刀刀致命,不留馀地地把他在那里刮。
周淙也越生气吻她的力道就越狠,到后面白枝都分不清是狠还是恨。
他应该很恨,她当初戏弄他,现在他自己却拔不出来。
想要好好地爱,却发现他们两个都没有爱人的能力。
无往不利的周总又怎么有过这么无助的时候。
他当然恨了。
不知道怎么办,就拿她撒气?
周淙也钳着她:「你以为我为什么不杀他不揍他?」
「我恨不得让付辛开车,一脚撞死他——」他青筋爆得几乎狰狞,眼底的猩红都让白枝陌生,「这要问你,白枝。」
他每个字都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。
白枝眼睛很大一眨不眨。
她不戏谑不讽刺也不开玩笑,像警觉的猫咪,当然,那黑洞一样的警觉里或多或少也有失望。
「是我不让你杀他的吗?周淙也,你自己的事,别都说是为了我!」
周淙也:「不是为了你?」
「不为了你,我为什么要先布局让人杀了宋彬?」
他居高临下看着她冰冷到极致。
「为什么故意放出王姣把陆江捅死了?」
白枝原本就睁得很大的眼睛一下子好像又更大了一些。
似乎是没想到,他就这么,承认了。
「不是为了你,我做这些干什么嗯?」
「那天他给你打电话,你在这个阳台,我就站在楼下听着你们,在杭城的时候你半夜一个人不睡觉在阳台又是找谁嗯?」
「今天他大摇大摆走进我们的卧室,当着我的面挑衅,我让他毫发无伤地走,难道不是因为不想让你一个人在浴室里害怕左右为难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