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晏明翻阅着那些凭证,目光更冷。
芸香深吸了吸气,重重磕了一个头,“陛下明鉴!奴婢芸香,确是江府下人,并非周公子什么妾室!”
“三日前,奴婢奉管家之命出府采买,却被周公子当街尾随,言语轻薄不止,竟竟指挥下人要将奴婢强行掳走!奴婢惊恐之下,奔向自家铺子求救,才幸得管家及时相救!”
芸香越说哭腔越重,眼眸逐渐洇湿,“陛下,奴婢真的不是什么贱妾,谁是他的贱妾了奴婢是,是,是完璧之身!”
芸香抹了把眼泪,“若是,若是陛下不信,可传宫中嬷嬷验身。”
梁斌适时接话,“陛下,当日街坊邻里、铺中伙计皆可为人证,物证亦有。陛下均可查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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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显仁额头冷汗涔涔,“陛下,此事此事或许是个误会。既如此,不如我周家为此女赎身,将此女抬入周府,也算全了体面,那些损坏的财物,便当作她的嫁妆,我周家不再追究”
“奴婢不愿!”
“奴婢宁愿即刻绞了头发去做姑子!求陛下开恩!”
梁斌行了个礼,淡淡道,“陛下,草民今日状告周侍郎纵子行凶,损坏我江府财物四十七两二十钱,除尽数照价赔偿外,还需周侍郎与其子两人向芸香道歉!”
梁斌露出了一个进入御书房以来最大的表情,嫌恶地从周家父子那里收回了视线,“当众道歉!就在罗市大集!”
“梁斌你欺人太甚!”
周茂才气得脸红脖子粗,若不是在御前,几乎要跳起来指着梁斌的鼻子骂。
他一个堂堂侍郎公子,要给一个低贱的丫鬟当众道歉?简直是奇耻大辱!
周显仁制止住他,“不过是一个丫鬟罢了,即便先前有所误会,如今陛下圣裁,真相大白,我周家照价,嗯,双倍赔偿你财物损失便是。”
梁斌眼神淡漠,“丫鬟又如何?入了我江府的门,更容不到别人欺辱。周公子的颜面是颜面,我江府丫鬟的颜面,也是颜面。”
“你!”
“够了!”
楚晏明已经不耐烦到极点了,玉扳指在指尖不停地转。
德意心领神会,上前亲自扶起芸香。
“周显仁。”
楚晏明的眼神骤然锐利,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,带着毫不掩饰的厌弃与威压,直刺得周家父子浑身一颤,慌忙低下头去。
“你这出猴戏,是打算在朕的御书房唱到几时?”
周显仁立刻拂身,“臣不敢。”
“德意。”
楚晏明冷冷瞧着下首。
德意上前,“圣上。”
“周显仁教子无方,纵子行凶,颠倒黑白,诬告良善,罚俸三月,给朕回去好好思过!”
“周茂才,”他看向那已抖如筛糠的纨绔子,“朕记得你在西大营挂了个闲职?看来是太清闲了,才有工夫当街强抢民女!即日起革去差事,禁足府中半年,若再让朕听到你有任何不轨之行,严惩不贷!”
“滚下去!”
周家父子面如死灰,连滚爬带磕头地退了出去。
楚晏明的视线重新落在了另外的两人身上。
“那个什么芸香,下去吧。”
“梁斌,你留下。”
梁斌淡淡应是。
楚晏明把玩着手里的扳指,“周显仁那话朕也想问你,真就为了一个丫鬟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