鸟笼落于地上,鹦鹉伸出翅膀遮住了脸。
言临素为朱永宁压在书案和身体之间,听了那鸟叫,笑道:“旁人的文定之礼都是大雁白鹅,王爷可好,弄了一只鹦鹉?”
朱永宁将他按在身下,宽大的手掌缓缓在他腰侧抚摸,将他腰间的系带缠绕在指尖,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。
温热透过二人单薄的衣,屋内很静只有衣料的摩擦声,还有一两声鸟叫,很快二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。
“临素……”朱永宁低头亲了亲言临素的唇,他等这日等了太久,近情情怯此刻却有些仿如梦中。
“嗯……”言临素并未躲闪,他为朱永宁牢牢抱着,心跳得很快,声线已微带沙哑。
“昨日,秦决意给了我两块玉佩,他说都是你那搜出来的。本王记得……”
两块玉佩?言临素故作随意地笑道:“一块是我仿的,王爷觉得本楼以假乱真的功夫如何?”
朱永宁拉开他腰间的系带,纠正道:“一块是本王百日之时父王给本王的,上面有成王府祈愿平安的暗记。我娘说,这是将来要送给本王的媳妇儿的。本王记得那年本王不足两岁,就在街上看上了一个看月亮的媳妇儿,那媳妇儿长得漂亮,本王就将这块玉佩送给了他。那媳妇儿收了本王的玉佩,过了二十几年,却装着不认识本王了。”
“呃……”言临素冷不防为小王爷在胸口咬了一口,身体一颤,低吟出声。“你,混蛋……”
言临素看着他的眼神,虽然还有几分冷冽,但小王爷如今脸皮刀枪不入,哪里还会在意,很快便将他解了衣,压到床榻之上。
不到盏茶功夫,言临素口中逸出破碎的呻吟,朱永宁摸着他汗湿的腰,爽得不知今夕何夕。
此夜,大宁皇宫御书房中。
寇继海推了轮椅进来,成帝坐在宽阔的龙椅上,桌上摆了一个锦盒。他道:“太子私自召集兵力,企图伏杀燕王。我派了八名死士将朱承晚送出海,一个月后,船会在东瀛登陆,大幕府的将军愿意照顾殿下。东瀛虽不比中土,但也不会太苦了他,太子的兵力我都交了令家。陛下不会怪我吧,不过就算是怪,事情我也已经做了。”
成帝叹道:“我平日太过娇宠承晚,让他不知进退,不懂时务,如今这局势,他那点府兵能做什么?你送他出海,倒算救他一命,朕不会养儿子,倒让君座见笑了。”
寇继海道:“言临素找了我,让我做这件事,他说不愿意让燕王脏了手。这是暗帝令最后做的一件事,此后这世间再无暗帝了,君座的称呼也休再提起。”
言临素么?成帝倒有几分意外。“没想到言侯竟然放下恩怨,找上了你。”
寇继海也是一叹道:“如今我这副废人的模样,就算死也许才是解脱了。可惜言侯却不肯要我的命。”
成帝笑着指了指案上的锦盒道:“寇公公可知道这是何物?”
寇继海道:“愿闻其详。”
“这是先帝留下,可以废除朕的密旨。当年先帝托了赵相、苏老楼主和言侯三人共掌这道密旨,赵相辞官而去,苏老楼主仙去,这道密旨便在言侯手中。”
寇继海道:“当年先帝留了密旨的事,我曾告诉陛下。”
“不错,这些年来,这道密旨如悬在朕头上的一柄利剑,朕寝食难安。偏偏憋了一口气,不肯服输。当时朕想朕到底哪里不好,偏生要留着这样一道旨,朕的臣子一边对朕效忠,一边手中握着这一柄剑,等着看朕笑话。朕不服啊,江山在朕手中成了争一口气的馒头。朕才会不顾言侯的仇,与阎王殿合作。然而这治国宜和风细雨,从来不可偏执。朕一心求好,却终是负了初心。”
寇继海沉默了片刻,道:“陛下……可还怪我当年除去言侯和画刀,逼你与阎王殿合作?”
成帝摇了摇头,道:“言侯今日进宫将此物交给朕,那一瞬朕觉得仇也好恨也罢都不重要了。”
成帝将那道圣旨展开,他看了很久,仿佛要将每一字都记住。然后大笑着,将那卷黄绫丢入炭火盆中。
“你既然来了,便最后伺候朕一次笔墨吧。朕今夜便将退位诏书写出来,明日丢到那小子脸上去。朕后日便下江南,或许还能看看桃花,赶上鳜鱼。你要与朕同往吗?”
寇公公将砚台磨了,以笔饱蘸了墨,推开一卷黄绫。
落笔之时,成帝想起了许多的人,想起了轰天的炮火,甚至想起了京左的那座停云亭——当时对酒三人,如今只剩他一人。
历历秋声河山,多少英雄云烟过眼,笔墨终有尽时,不过弹指一笑风流。
(完)
番外
长天无云,宁帝坐在亭子里,逗着笼中的鸟。
朱永宁登基后,礼官们思来想去给他定了宁帝的称号。出于与北燕同字的缘故,未免外交上不必要的纷扰,燕王的称号并未成为朱永宁的帝号。
朱永宁名字中有个宁字,而大宁国号宁,以宁帝的称呼,至少在大宁这一朝,无人再可比肩。
大宁方经历了战火,劫后余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