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凌也轻拍他的后背,将炸毛的人抚平。
「进京之后,正是寒冬,茫茫人海,无处寻找,母亲带我住了客栈。」
「四处打听了半月有馀,才终于打听着是当下最受宠的三公主纳了一个探花的驸马。」
「我和母亲跪在公主府前,父亲没见着,等来的是一群流氓无赖将我们拖进了无人的巷子里。」
「就在母亲要被流氓……少爷手里抱着奶瓶子,手里拿着根小棍打跑了那群流氓。」
江楚模糊间,还真记得有这回事,不是书中所写。
好像是小时候做过这样的梦。
梦里他见一群混混要欺负人,捞起棍子就上。
不知道怎么回事,梦里的他力大无穷,明明是个奶团子,打起人来跟切菜一样简单。
「嗝~」
江楚打了个酒嗝点点头:「好像……是有这个事,我那时候还喝奶呢……嗝~」
「嗝~好像还喊了句:此路是我开,此树是我栽……嘿嘿嘿……」因为是梦里,江楚就特别中二。
小二的脸上扬起了笑意:「是的,当时看着少爷小小的一个,我都闭上眼了,心想,三个人都死定了。」
「却不曾想,少爷小小一个,那么厉害,一群混混被你打的站都站不起来。」
司凌轻拍着他的后背,给他顺顺气。
「临走时,少爷还将我们安置在自己在京城的别苑,给我了一袋金。」
「就是这个钱袋。」小二摩挲着钱袋,眼中柔和万分。
「少爷求着父母,我和母亲也终于见到了父亲。」
「父亲走之前意气风发,清俊相貌,可再见之时,白发苍苍形如枯槁,见到我和母亲,几乎是站不住了。」
「我们这才知道,那个公主是以我和母亲的性命胁迫,父亲才写的放妻书。」
「不过三月,见我父亲越来越老,皮相丑陋,公主也没了兴趣,又不愿四处公布,就把所有的怒火加给了我和母亲,才有了混混的事。」
「唉——」司凌轻叹一声。
江楚也眼泪朦胧:「你父母真好……」
小二垂着眸子:「只可惜,情深不寿……」
「后来,在少爷父母的帮助下,我父母和我一同踏上回家的路。」
小二说到这里,顿了顿。
想喝酒,却发现酒杯已空。
司凌抚过芥子袋,拿出一瓶灵酒,给小二斟满。
小二抬眸看了眼司凌,微微颔首,一饮而尽。
「母亲还是死在了路途,父亲悲痛欲绝,埋下母亲后,疯疯癫癫不知所踪了。」
「等我辗转数月回到肖家村的时候,才发现整个村子的村民都不在了,徒留空瓦舍。」
「我无处可去,无处可恨,便将所有的气都用在了读书上,我想考入上京,我想当面质问圣上,何为王法。」
「可渐渐的,读的书越多,我心中的仇恨反而越淡,读的越多,越能感慨人之渺小,天地之大。」
「所谓皇权,也不过如此。所谓生死,也不过如此。」
小二又喝了一口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