宿然小心翼翼的蹲在易绪泽面前,轻轻地把易绪泽的脸从臂弯里捞起来。
“易绪泽,你看看我,好不好。”
易绪泽一张阴沉的脸横摆在宿然面前,眼睛也是只盯着地面,好像对于面前的人丝毫没有反应。
“绪泽哥哥。”
颤抖的,啜泣的,悲伤的,声音从面前的人口中传出。
易绪泽终于仰起了头。
“你来干什么?”
易绪泽的声音是喑哑的,是很久很久没有跟人说过话的哑。
易绪泽的声音还是冷冰冰的,是连一句话都不想和他过多废话的冰冷。
在宿然对于易绪泽的所有印象里,易绪泽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声音,他每句话都是透着笑盈盈的模样,就像夏日里的旭阳。
但这没有关系,不论如何,时隔三年,宿然又听到了易绪泽的声音,即使冷冰冰,即使沉默。
“哥哥,我想——”
“闭嘴,我不是你哥。”
宿然红着眼睛紧紧盯着面前像一头狮子一样暴躁的易绪泽。
“我说你是,你就是。”
“你可以把我的照片删了,也可以把我的所有联系方式拉黑。但是哥哥,你会忘记我的脸吗,我的声音或者,我的吻呢?”
宿然一字一句,掷地有声,每一句话都透着认定。
宿然拿出了小时候经常干的胡搅蛮缠来。
他在易绪泽面前喜欢这样,即使错了,也要易绪泽退步。易绪泽宠着他,拿他没办法。
高二的时候,宿然正在长着智齿,还闹着要吃糖。和易绪泽又争论又闹之后,易绪泽最后还是败下阵来,给他买了一大包不同样子的糖。
虽然只允许每个都舔几口,剩下的都进了易绪泽的嘴里。那个时候,宿然觉得是最快乐的时候。
那个时候宿然喜欢在街上揪着易绪泽的衣角不撒手,一直跟在他身后手也晃呀晃。
“易绪泽,我想抄抄你的数学作业。”
“易绪泽,今天英语上课的时候我睡觉了,老师让我写检讨,你给我写了好不好?”
“易绪泽,我们明天偷偷逃课去游乐园玩,好不好?”
……
每一次,易绪泽都会从一本正经的拒绝,到纠结犹豫的动摇,再到最后无可奈何的缴械投降,“好啦,好啦,我答应。”
每次宿然都会高兴到蹦起来,两只手抓着易绪泽的衣袖摇啊摇。
“我就知道绪泽哥哥最好啦。耶。”
每次易绪泽都会无可奈何却又宠溺的看着宿然,轻轻地笑着说,“真是我的小祖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