茹淡月站在一旁,忍不住小声问道:“他摆的是什么?”
方隐锋道:“这是江湖的秘语,不同的摆法代表帮派中不同的地位。”
茹淡月道:“这法子挺好,将来学会了,照样摆出来,找人岂不是很方便?”
常云天哼了一声,道:“说得倒轻巧?冒充进洪,一刀两洞。你想试试?”
方隐锋道:“听见了没有?冒充帮派中人,是犯了大忌,轻则致残,重则损命,你可别瞎来?”
茹淡月吐了吐舌头,不说话了。
过了好一会儿,鸨母带领一个人走了出来,来到常云天面前,双拳一抱,道:“五人分开一首诗,身上洪英无人知。”
常云天回礼道:“此事传与众兄弟,后来相会团圆时。”
那人点了点头,道:“请随我来。”前面带路,三人跟在他的后面,从清倌书寓的后门走出,沿弄堂拐了几个弯,来到一个僻静的小院中。一进院门,门后闪出两个保镖,腰间鼓鼓囊囊,显然都带着硬家伙。那人转过身,将手一摊,道:“您知道规矩。”
常云天道:“那是。”扬起双臂,保镖上前仔细搜查了一遍。
方隐锋和茹淡月也照样被搜查之后,那人才道:“走吧。”走进屋中,穿过厅堂,来到西首一间小屋子。屋中挂着窗帘,十分昏暗。一张大床占了半间屋,床上躺着一个人,光头赤膊,身上盖了一条薄纱被,侧身卧床,叼着一条烟枪,嘴里喷云吐雾。
领路那人必恭必敬道:“阎爷,人给您带来了。”
阎爷双眼微眯,仿佛没听见他的话,直到一个烟泡抽完,才缓缓坐起来,眼皮一翻,露出左眼一个黑洞,煞是骇人。
常云天走上前,道:“阎爷,您还记得我吗?”
阎爷道:“是常五儿吧?多年没见,你还活着哪?”
常云天笑道:“托阎爷的福,我还活着呢。”
阎爷拍了拍床沿,道:“过来,坐这儿。”将烟枪递了过去,道:“来,闹两口。”
常云天推开烟枪,道:“这个我可不成,还没学会呢。”
阎爷道:“不抽?好,不抽最好。大烟这玩意儿,一沾上就戒不掉了。你小子比我有出息……”活动了一下胳膊,道:“我也戒过好几次,可是一身的伤,逢上阴天下雨,疼起来恨不能把自己剁了才好,妈的一狠心又抽上了……”
常云天安慰道:“抽两口也不碍事,我看您身子硬硬朗朗的,精神头儿不减当年。”从衣袋中掏出三根金条,放在床头,道:“本来早该过来孝敬您,只是手头上一直不宽裕,这点烟钱,您别见笑,晚辈的一点点心意。”
阎爷叹道:“难得你还记着我这个长辈,我收的那些徒子徒孙,可没你这么厚道。” 顺手将金条塞到枕头底下。
常云天又道:“这一趟过来,还要麻烦您一件事。”
阎爷苦笑道:“我这一把老骨头,已经掀不起风浪了。不过以前的事倒还记得不少,你要打听什么事,我或许还能帮上一点忙。”
常云天道:“您是明白人,一句话就点破了我心思。”取出方隐锋给他的照片,道:“您看看,这是哪家帮派的手法?”
阎爷将窗帘拉开一条缝,凑着光亮看了看,脸色沉了下来,道:“死者是什么人?与你有什么瓜葛?”
传说中的天父会(8)
常云天道:“我跟他不认识,只是受人之托,帮忙打听一下,是谁下的毒手?”
阎爷郑重说道:“我劝你一句,这事到此为止,不要多管闲事。”
常云天道:“为什么?”
阎爷道:“为了保住你的命!”顿了顿,道:“过去咱们都是混江湖的,我瞎了一只眼,你断了三根手指。如今好不容易洗手退出了,何必再跟自己的命过不去?”
常云天道:“阎爷的苦心,我心领了。不过,我既然答应帮朋友的忙,就要给人家一个交待。这事的来龙去脉,请您跟我讲清楚。”
阎爷沉吟半晌,缓缓说道:“你听说过天父会吗?”
常云天摇了摇头,道:“天父会?什么来路?谁是把头?”
阎爷道:“没有人知道,但是它确实存在。九十多年前,天父会的前身叫做拜上帝会,短短几年时间,不少弟兄入会,势力越来越大,终于兴兵起义。一路势如破竹,大败清军,不久就打下了武汉三镇,随后挥师东下,攻克南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