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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7章 它就在这儿沉甸甸的（第2页）

师父虽然没有明说，但也悄悄给他透露过，他们对于他媳妇儿其实还是有担忧和忌惮的。

担心她的性格和能力会对国家造成什么危害。

卫明当然相信自己媳妇儿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，但他没办法让其他人也相信。

但如果喻乐之在老领导那边过了明路，那么事情就好解决多了。

喻乐之静静地看着他，看着他眼中那份毫无杂质的、为她感到荣耀的光芒。

看着他提起“国家”时那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敬畏与热爱。

她沉默了片刻，忽然问出了一个让卫明有些措手不及的问题：“卫明，你似乎，很爱这个国家？”

她的语气里带着一种纯粹的、近乎天真的疑惑，仿佛在观察什么难以理解的现象。

“为什么？”她继续问道。

喻乐之活了几千年，见过太多王朝兴起又覆灭，山河易主，城头变换大王旗。

所谓的‘国家’，不过是一时之疆域，一代之政权，终将湮灭于时光长河。

从未有哪一个，值得她将其放在眼中，更遑论将其认可为‘我的’国家，并为之付出一切。

所以她对于卫明和那些军人们对这个国家近乎赤诚的热爱、和付出一切的决心，都感到十分困惑。

“你们军人似乎尤其如此，愿意为了守护它而流血牺牲，甚至付出生命，为什么？它究竟给了你们什么，值得你们如此效忠？”

在她看来，个体生命漫长而独特，依附于一个终将更迭的集体概念并为之献祭，是一种难以理解的执念。

卫明被问得怔住了。

因为这种情感对他、对他的战友们来说，就像呼吸一样自然，是融入骨血的本能。

突然被问及为什么，卫明蹙眉认真思索了好一会儿，想着该怎么跟她解释。

“媳妇儿，我的国家刚结束了百年战乱，让老百姓能吃饱饭、穿上衣，能安安稳稳过日子，不用害怕炮火和侵略者的国家。

这是我们的先辈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和平。

是我的战友们，可以毫不犹豫地把后背交给对方，为了守护脚下的土地和身后的百姓，甘愿抛头颅、洒热血的地方。

它可能不完美，但它一首在努力变得更好。

对我们这些人来说，守护它，不是因为它能给我们什么天大的好处，而是因为……它就是‘家’，是根，是值得用一切去守护的信仰。

你看不见摸不着，但它就在这儿，沉甸甸的。”

喻乐之静静地听着，看着他眼中那簇纯粹而炽热的火焰，那是一种她从未拥有过、也从未试图去理解的情感。

许久，她缓缓地、极轻地眨了一下眼睛，目光重新归于平静，淡淡地应了一声：

“……嗯。”

她没有说认可，也没有说不认可。

只是似乎，稍微理解了那么一点点，为何这个在她眼中脆弱而短暂的“国家”，能让她选择的这个男人，以及无数像他一样的人，如此奋不顾身。

或许，正是因为有了这些愿意为之奉献一切的“愚蠢”的人。

某些东西才得以在漫长的时光缝隙中，短暂地闪耀出不一样的光芒吧。

喻乐之重新闭上眼，不再说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