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群天生残障的小朋友。
他的又哑又木,化成了一颗心底的疙瘩,愈发壮大。直到一次,他被双冰凉的小手,在脸上画了几道泥巴。
臭烘烘的,不知道哪儿弄来的一坨。
“系、咿系,小、小狗勾。”这小孩儿比他长得大,但还不怎么会说话,吐字发音都很模糊。
宋雅朝镜子里看了一眼。
两边白净的脸上的各有三条黑乎乎的杠。
他皱了皱,纠正道:“不是小狗,是小猫。”
那肉团子看着他直乐,上蹿下跳的,“系,咿系小狗勾。”
宋雅纠正了不知道多少天后,终于放弃了。
喜怒无常的父母这次都没管他,甚而在言谈里还有过邀请邻居家来做客的意思,契机是儿子的六岁生日。
这是宋雅偷听到的。
邻居家住着那个总把“猫”认成“狗”的臭烘烘小孩儿。
但到最后,六岁的生日和四岁的、五岁的乃至之后的很多个都并无区别。
六岁的宋雅也不特殊。
他的好朋友搬走了。
意识如溺水般沉沦,四肢像是被灌了铅,他像浮沉的死鱼。
他睁眼。
看到陶谷。
青年微笑着,但脸上全是泪水,张嘴说着他听不见的话。
宋雅试着去触碰、描摹他的唇形。
——对不起
他要收回手,陶谷却紧紧叩住不松开。他不得不去感受下一句话。
——我讨厌你
——让我走
不要不要不要。
宋雅收不回手,青年永无止尽的流泪,重复那三句话。
他剧烈的摇头,嘶吼,到最后声嘶力竭。
他跪下来求他,陶谷你松开我的手,我不要听,我听不见,我求你,我爱你我爱你,我永远爱你。
“不要离开我。”
失重的耳鸣在一瞬间达到顶峰。
少年睁开眼睛。
他手脚都是冷的,打着寒战,凉意连带着窒息感让他全身抽搐。是做梦了,宋雅手臂收了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