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个不成熟的男人是为了某种高尚的事业英勇地献身,一个成熟的男人是为了某种高尚的事业而卑贱地活着。”(塞林格)
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算是一个“成熟的男人”,但是,我的确是在“卑贱地活着”。
不想多费笔墨渲染我们卖瓜子的艰难了,只说结果吧:
我们最终没能挣到一分钱,反而亏了“血本” ——当我们狼狈地回到凤翔村时,我们两个人的口袋里总共只剩下5块钱。
真是人算不如天算。
我如热锅上的蚂蚁,在上海煎熬了两天
我被困在了凤翔。身无分文,又怎么再去北京呢?
一天, 凌霄从辽宁打电话到雨晨家,得知我正在凤翔,就问我,能不能帮他一个忙?
原来,凌霄准备在辽宁开发食用菌生产,急需一批蘑茹菇种。
凌霄说,如果我能帮忙送一批菌种到辽宁,还可以在辽宁帮他两三个月的忙,他会按月开工资给我,这样,我到北京也就不会两手空空了。
这倒是一个好主意。
于是,押着七大箱五六百瓶蘑菇菌种,我从南方开始向几千公里外的北方“开路”了。
先由公路到了上海。
友人晓东在上海“接应”了我。
六月天,上海热得像个大火炉,由于晓东的住处太狭窄,我只好雇了车把菌种东搬西挪。
最后,在晓东朋友的一块工地上找到了地方。
这一折腾就是一天。
天黑了,我打了一辆的士,去晓东那儿。
的士司机八成是见我一副又脏又乱的“流浪乞讨人员”相,说,就不打表了,你待会给10块钱就行,开开商厦离这不远。
绕了几个弯之后,司机把车停在路边,说到了,前面就是。
我付了钱,下车一问,才知司机骗了我:这儿根本没有开开商厦。
我又拦了几辆车,几个司机一看我,都认定我是个“口袋没钱的主”,坚决拒载。
到底有一个司机让我上了车。
打了17块钱的车,终于见到了晓东……
晚上,我和晓东他们挤在小屋里睡觉,电风扇呼呼地扇了一夜,我还是热得一夜没睡着。
我如热锅上的蚂蚁,在上海煎熬了两天。
第三天上午,我到放菌种的工地,发现菌种由白变黄,大部分出现萎缩和出水的现象。
这是菌种变坏的迹象。
我打电话问凌霄,菌种很可能遭遇高温变坏了,还运到辽宁去吗?
第十六章 沉默的羔羊(6)
凌霄也急了,叫我先向晓东借800元作路费和运费,无论如何,先把菌种运到辽宁再说。
翌日上午,我手持到辽宁开原的火车票去办理菌种托运手续时,被告知,玻璃瓶需钉木箱,否则不予托运。
这时,离开车只有两个小时了。
临时上哪儿钉木箱去?我简直有些绝望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