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书看得迟了一些,二姐第二天就呵斥我:晚上点灯点到一两点,不费电呀?
白天,放录音机,二姐又正颜厉色地说,声音放那么大,吵死人了!
偶尔看看电视节目,二姐又找茬说:整天吃饱了看电视……
二姐家有了好吃的,二姐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先叫我吃,而是好像我不存在一样……
我知道,二姐并不欢迎我。
二姐变了!
我开始为自己没有给外甥送结婚礼金而懊悔:二姐可能误以为我是在北京混不下去了,想回来在她家吃上一辈子。
唉,还是走吧。
我决定“搬”出二姐家。
当我拎上行李要走的时候,二姐竟然没有说出一句挽留的话。
我的心,像碎了的冰渣一样冷。
倒是二姐夫开了口:就快过年了,灯明你就在这里过年吧……
不了,我还是回家去过年……我说。
第十六章 沉默的羔羊(2)
二姐的确是变了——变得那么的陌生,那么的冷漠!
回到村里,扔下行李,我疯了似地跑到埋着亲人们的那座后门山上。
我没有去到亲人们的坟前,诉说……只是,只是在山上“疯疯癫癫”,且歌,且哭,且笑,且狂……
“姐姐,我想回家
牵着我的手,
带我回家
噢,姐姐
我要回家
牵着我的手
你不用害怕
噢,姐姐
带我回家
牵着我的手
我有些困了
……”
在一个人的山冈上,我嬉皮笑脸而又欲哭无泪地反复狂吼着张楚的一曲《姐姐》,直吼到撕心裂肺,喉咙嘶哑……
晚上,我对朋友说,我又失去一个姐姐了……
2000。1。18
阴郁了许多天的天气,今天晚上忽然放晴了。
而我的自传《灵魂的跋涉》,也应该开始了。
离开二姐家,天就放晴,这是一种怎样的“暗示”?
回到家乡,原想得到一些亲人的温暖,可我,又得到了什么?
人生,实在是太荒唐了呵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