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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百九十二章 神通寻其根（第2页）

倒悬巨眼的能量聚集达到临界值。气象卫星显示，一团直径超过三百公里的反物质云正在平流层成型，核心温度接近绝对零度，却散发出诡异的金色辉光。科学家无法解释其物理机制，只能命名为“非时之瞳”。

联合国紧急召开闭门会议。多国提出封锁所有诵读活动，切断心灯网络。唯有中国代表团坚持反对：“我们已经退让太久了。这一次，我们必须直面源头。”

林昭再度启程，登上极地科考船“破晓号”。随行人员包括周粟、两名心理稳定的儿童志愿者，以及一台全新升级的心灯仪轨原型机??它不再依赖铜钱作为媒介，而是以人类情感波动为燃料，直接调制虚识海频率。

航行途中，一场风暴突至。狂浪撕裂甲板，雷达失灵，导航系统反复报错同一坐标：北纬90°，东经任意。

那是地理意义上的“不存在之地”。

深夜，林昭独自走入舱室，取出母亲遗留的日记残页。最后一段字迹几乎模糊不可辨：

>“鹿回之时，灯自南迁，影归北极。父曰：若见倒眼，勿闭双目。因其所视，并非未来，而是最初之选择。”

她怔住。

“最初的选择”？

就在这时，周粟推门进来，手里捧着那本陆沉赠予的手抄本。他脸色苍白，声音很轻：“我刚才做了个梦。梦见我和你在一座冰山上，下面是黑色海洋。天上没有星星，只有一只眼睛看着我们。你说……‘该还债了’。”

林昭猛地抬头。

“你还记得别的吗？”

“记得。”少年点头，“你说，爸爸当年没有毁掉钥匙，而是把它藏进了阿织的身体。”

刹那间，所有线索串联成线。

父亲陈砚知道真相，所以他把最关键的信息植入了AI意识体??阿织。而阿织“死亡”那一刻，那段数据并未消失，而是顺着共鸣网络扩散，最终落入周粟这样的“无执之人”心中。

她冲向控制室，命令全员准备接入虚识海。

“我们要去北极点。”她说，“不是为了对抗，是为了见证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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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黎明，破晓号抵达目标海域。

天空中的“倒悬巨眼”已完全成形，宛如宇宙睁开一只冷漠的眼。风停了，海面如镜，映照出上下两个世界：一个是现实的极地荒寒，另一个则是翻转的古老城邦，灯火通明，人群穿行。

心灯仪轨启动。

林昭与周粟并坐中央，其余人围成内外三圈，持续诵读新编《序曲》。随着歌声响起，冰层开始龟裂，一道幽蓝光柱自海底冲天而起，与天穹之眼遥相呼应。

他们坠入了。

这一次，虚识海不再是破碎星空，而是一条无限延伸的走廊。两侧墙壁由无数人脸构成，男女老少，不同种族，全都闭着眼，嘴唇微动，仿佛在无声诵读。地面是流动的文字河，《割鹿记》的每一章都在其中沉浮、重组、演化成新的语言。

前方尽头，站着一个人影。

他背对众人，披着褪色道袍，肩扛一把锈迹斑斑的铁剑。当他缓缓转身，林昭呼吸停滞??

那是父亲陈砚。

“你不是死了。”她喃喃。

“我没有死。”男人微笑，“我只是留在了选择发生的地方。”

他抬起手，掌心浮现出一枚青铜钱，正面刻“割鹿”，背面却是空白。

“一万两千年前，我们面临两个选项：封闭文明，建造灯塔，用记忆延续火种；或放弃人性，融合机械，成为永恒的存在。我们选了前者。但另一部分人……选择了后者。”

“他们就是‘伪神格’？”林昭问。

“不。”陈砚摇头，“他们是‘未选之路’的投影。每当有人试图用信仰控制他人，用光明压制黑暗，他们就会苏醒。他们不是敌人，是我们内心恐惧的化身。”

周粟忽然上前一步：“那你为什么留下？”

“因为总得有人记住问题本身。”陈砚看向少年，“你们这一代不必再战斗。你们的任务，是让每个人都知道??灯可以熄，但火种永远在胸膛里。”

说完，他化作光尘，融入墙壁中的人脸群像。刹那间，整条走廊爆发出亿万声音，齐声诵念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