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莫凌并不是漫无目的的前行,既然记忆已经恢复了,倒是可以去爷爷奶奶家看看。萧莫凌不是为了寻求收留,只是想看看那两位再无子嗣的老人,会怎么样对自己当年的举动所忏悔。
萧莫凌在搜刮衣服的时候顺手把几百元钱拿走了,如今用来作为旅途的车费。
几经周折过后,萧莫凌转了两次火车,四次巴士终于到了远在他市的祖籍。
期间,萧莫凌总是怀疑自己的脑袋出了问题,因为萧莫凌经常是在等车或者赶路时,猛然间忘记自己在干嘛,要去哪里。
好在这样间接性的遗忘并不影响生活,萧莫凌也就没放心上,全当是旅途劳累所致。
到了乡下后,萧莫凌几经打听才找到爷爷奶奶的住址。
那是一个年岁已长的屋院。院子里铺着一大片的麦子,麦子在阳光的烘烤下散发着淡淡的味道,一只田园的小黄狗趴在门前的台阶上打盹。
院子里只有一座不算大房子和一颗大树。两个小女孩正坐在屋檐下玩着翻绳。
萧莫凌没有走进去,只是站在院子外迟迟不肯挪动脚步。
“汪汪汪……”那只小狗察觉到了来客。
“旺旺,乖,来。”其中一个小女孩招呼着名叫旺旺的狗,另一个小女孩问萧莫凌:“哥哥?你是谁呀?”
“请问这是萧自清的家吗?”如果萧莫凌没记错的话,自己的爷爷确实是这个名字。
“哦,你说我爷爷呀?他去收麦子了。不过我爸爸和奶奶在家。”
“爸爸?”萧莫凌有些诧异,可反念一想,自己有一个叔叔,也确实在情理之中。“那你认识萧歌吗?应该是你的叔叔或者……”
“伯伯是吗?我奶奶总说他是败家子。嘿嘿,哥哥,我都没见过他。奶奶说他十多岁离家出走……”
剩下的话,萧莫凌无暇再去听。反而回到这里真是多余。于是,萧莫凌带着苦涩离开了。
萧莫凌本以为会有人惦记自己的父亲,却没想到,自己的父亲和自己一样可怜。
就在萧莫凌刚刚离开之后,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奶奶拄着拐走了出来,“孙女儿,谁啊?”
“奶奶,刚才来了一个奇怪的大哥哥,他要找我伯伯……”
老妇人明显一愣,接着,混浊的双眼闪起了晶莹泪光。
某日,一场素雪过后。
萧莫凌在心理医院请了半天的假,来到了市医院做检查。因为萧莫凌总感觉自己的记性越来越差,常常是走在街上,忘记回家的路。
“医生,请问我得了什么病?”萧莫凌看着手拿检查报告的主治医生。
“小伙子,你是不是长期服用过对精神刺激的药物?年纪轻轻就得了这病……”医生皱着眉,语重心长的说。
“是的医生,有一段时间吃过。”那段时间就是被褚林泽囚禁的日子。
“唉……”医生叹了口气,继续说:“萧先生,你要注意一下了,按理说你这个年纪,确实不应该得阿兹海默症,而且这种病又没法治。以后出门远行还是让家属照顾一下,你的记忆力和智力会一点点衰退的。”
“谢谢医生,我知道了。”
“嗯,给你开一点药,记得按时服用,能减轻一下症状。萧先生,你可以到楼下交款…”
这一句句“萧先生”唤醒了萧莫凌这几个月压在心底的心绪。医生对自己刚刚的诊断,也差不多是死亡通知书了。
萧莫凌不知怎么了,走出医院后,蹲在路边,也不管来来往往人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