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压制墨香的那株药材,我暂时还未在其他地方寻到。”
苏妙漪咬牙,欲言又止,“我听说鳝尾帮昼伏夜出,若是趁着天亮时悄悄上一次哀岷山……”
“你手中这块桂花墨,就是当初我不听劝,非要去哀岷山换来的。
那次上哀岷山,我差点就死在鳝尾帮的刀下,最后摔断一条腿才苟活下来。”
叶老板苦笑,拍拍自己的跛腿,“如今,我可不想再为了制墨,搭上自己的一条性命。”
天色将晚,苏妙漪心事重重地离开了叶氏墨庄。
她还是买下了那块带着桂花香的墨碇,一路往客栈的方向走,一路思忖。
叶老板不愿为了制墨搭上一条性命,她自然也是如此。
可叫她就这样放弃,空着手回临安,她又有些不甘心。
哀岷山、药材、桂花墨……鳝尾帮,又是鳝尾帮!
苏妙漪恨得有些牙痒。
她还记得,当初他们一家去临安,苏积玉也是差点被鳝尾帮的匪徒杀了灭口,若非有容玠那枚玉坠,若非那枚玉坠掉出来,叫鳝尾帮投鼠忌器……
苏妙漪蓦地顿住步伐,眼里倏然闪过一丝光亮。
她转头,看向停在客栈前院的那辆马车,唇角缓缓扬起。
***
“咚咚咚——”
天色刚蒙蒙亮,遮云就慌慌张张地往客栈楼上跑。
冲到容玠屋外,他也顾不得主子是不是还在休息,便急促地抬手拍门。
听得一声“进”
,遮云推门而入。
“公子,不好了!
咱们的马车,咱们的马车被人盗走了……”
纱帐被掀开,容玠坐起身。
他一身玄黑寝衣、长发披垂,可面上却没有丁点睡意,倒似是彻夜未眠的情状。
“慌什么?”
容玠揉了揉眉心,嗓音沉沉,“追回来便是。”
“盗走马车的不是旁人……是苏娘子!”
容玠动作一顿,蹙眉看过来。
遮云连忙将一封留书递过来,容玠抬手接过,展开,只见上头果然是苏妙漪的字迹。
「借马车一用,天亮之时物归原主。
」
遮云又道,“公子,方才我已叫人勘察过。
苏娘子带人驾着马车,不是往别处去,而是去了哀岷山!”
容玠眸光微缩,眼底终于起了一丝波澜。
***
天光昏昧,阴云密布。
山道上空无一人,唯有一辆巍峨阔气、悬垂绸缎的马车正朝山头疾驰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