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湛身与萍萍错了些,纵使同坐马背,也能低头望见她的侧脸。
想她说过的话,什么既结夫妻,誓无二志。
又想之前那几回教他要注意分寸,现下她自己却这样……
柳湛勒缰急停,连叹息也咬牙切齿:「你怎么敢呐……」
对他太不公平。
萍萍刚要回话,柳湛忽然调转马头,疾驰数步,对准路边墙角刺出袖里剑,他以为偷偷跟踪的是蒋望回,留了情面,没有直袭要害。灰尘四扬瓦砾声响,裴改之为避剑跃上房顶,而后再跳到另一家房顶,他手上拿着东西,不应战,只开溜。
动作太快萍萍没有瞧清裴改之的脸,柳湛却看得分明,第一眼陌生,只想这人跟了多久?方才闹市不觉,这会人烟稀少,才察觉不对劲。
柳湛在脑海里搜寻,少倾,一呕,这不是润州那人吗?
竟跟到东京来!
这也是她招惹的,柳湛想到这就想磨牙,心口疼,想追击取裴改之性命,又担心萍萍安危,不愿留下她一个人。
算了,暂且放他一马。
柳湛收剑,拥着萍萍,打马续行。
萍萍问他:「方才那人是谁?」
柳湛可不想让她知晓旁的什么人来东京了,只道:「想杀孤的。」
「那要报官啊!」
「不必,」柳湛执着缰,淡淡道,「这种事从小到大都有,报了官,查不清,反而打草惊蛇。」
萍萍心中一酸,太子过得都是什么腥风血雨日子啊……她情不自禁扭头去看柳湛,却见他阴着脸,冷哼一声。
她这才记起他还在生气。
虽然和七大王斗茶是被迫,但到底同乘了马车。和蒋望回当时只想着回宫,忽略了在变相同游,的确是她说一套做一套了。
萍萍诚恳道:「对不起。」
柳湛注视前方打马,置若罔闻。
萍萍拉住他的袖子:「对不起,你出来找我肯定很慌,我却还优哉游哉逛大街。下回我也要说到做到,注意分寸。」
原来她晓得他的委屈,柳湛心里好受了些,眉眼却仍绷着,双唇紧抿。
「好殿下,你也原谅我一回吧!」
萍萍不自觉用上央求语气,柳湛顿觉身体酥酥麻麻:「你再这样说话孤手抖兜不住,我们都要跌下马去!」
萍萍赶紧粘住双唇。
半晌,柳湛别首,免叫她瞧见自己的眼睛「像刚才类似的话,再说句听听?」
萍萍想了想:「官人,饶了我吧!」
少倾,柳湛往后挪了挪身,不再与她贴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