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侧坐席都空空,姜望独行在其中。
所有人的目光,都落在他身上。
看着这样一位年轻的强者,每个人的感受都是复杂的。
“姜真君!”
屈晋夔出声道:“上回说去我那里吃饭,怎么没见成行?”
“黄粱台美食,天下无双,姜望腹有馋虫,鼓噪终日,只俟得闲。”
姜望对这位前辈一拱手:“承蒙前辈关心,晚辈正在路上。”
屈晋夔看了看他,终是没有起身。
今日若是左嚣在此,大概可以拎住姜望的耳朵就走。
但屈晋夔毕竟没有亲近到那个地步。
姜望自己说‘在路上’,他没有阻人行路的道理。
“姜阁员慢些走,小心台阶。”
阮泅好意提醒:“博望侯前段时间还来拜访,带走了我几瓶好酒……你们近来可有通信?”
“有劳监正关怀。”
姜望亦与他见礼:“那是我的人生挚友,信不曾断过。
我们互相敬爱,各有人生。”
阮泅于是点点头,不再言语。
再说下去,恐怕要叫景国怀疑,姜望开口,有齐国的授意。
景天子已经在内部压下了不服,现在对外只会更强硬。
对手越是强大,他们越会激烈,若只单单是姜望,反倒有谈的可能。
就这样在问候与注视之中,姜望走到了台下。
他抬眼看着高台上的南天师,一步走了上去。
现在他们平视彼此。
“南天师。”
姜望见礼:“晚辈多有得罪。”
“现在还没有得罪。”
应江鸿还了一个道礼,才问:“对于应某人所言,姜真君有何异议?”
“我的异议并不针对天师大人。”
姜望道:“我只是心有疑虑。”
他很认真地看着应江鸿:“黄河大总管福允钦,司职黄河水事。
自道历新启,履职至今。
这三千九百二十九年来,黄河水势屡有起伏,黄河泛滥不曾发生。
治水之功,不可磨灭。
两岸百姓多感其恩德,民间多有立祠奉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