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能感受到父皇手心最后的余温,那种托付的重量,几乎要压断他的肩膀。
终于,他缓缓起身,转过身,走向殿门。
推门而出时,殿外冷风扑面而来。
段震与苏浅浅早已候在门口,神色紧张。
宁凡目光平静,却带着冷冽的锋芒,低声开口:“父皇允了。”
段震与苏浅浅同时心头一震。
宁凡的声音在夜风中淡淡响起:“按计划行事,但……再添一把火。”
他语气不疾不徐,却如同寒刃出鞘,锋芒毕露。
宫墙外的夜色,似乎也随之震颤。
段震闻声,眼神一沉,随即压低嗓音:“殿下的意思,是……”
宁凡负手立于廊下,目光望向漆黑夜空,月色隐在厚重的云层之后,只有几点星火若隐若现。他语调冷静而坚定:“宫城太安静了,该让某些人知道,父皇昏迷并不代表大玄可以任人宰割。”
苏浅浅心头一颤,衣袖在风中轻轻颤动。她从未见过宁凡此刻这样的神情,像是一尊冷铁雕像,既无喜怒,唯有不可撼动的锋芒。
段震顿了顿,重重抱拳:“末将明白。今夜便让禁军密布宫道,若有人心怀叵测,必一击毙之!”
宁凡缓缓点头,声音淡然:“去吧。记住,要快,要狠,不留尾巴。”
段震领命而去,铠甲声渐远,消失在深宫的夜风里。
苏浅浅却未走,她抬眸看着宁凡,眼神中满是忧虑:“宁凡,你……是不是走得太急了?父皇的病未稳,朝堂必生波澜,若你此刻举动过激……”
宁凡静静转过头,目光与她对视。那双眼睛深不见底,却没有半分犹豫。
“浅浅,”他低声开口,声音宛如夜色中低沉的鼓点,“你要记住,大玄不是别人的大玄,也不是父皇一个人的大玄,更不是朝堂那些人的大玄。它是我的大玄。”
这句话落下,苏浅浅心口猛然一颤。
她从宁凡眼中,读出了与往日全然不同的孤决与冷烈,那是一种近乎吞天之志。
“可是……”她想说些什么,却被宁凡伸手轻轻按住手腕。
宁凡收敛起凌厉的锋芒,声音缓了几分:“我知道你担心什么。但走到今日,我已没有退路。若不提前布置,等朝堂彻底乱起来,我连护你周全的余地都没有。”
苏浅浅咬唇,终究没再开口。
殿外寒风呼啸,卷起廊下的灯火,摇摇欲坠,却终未熄灭。
宁凡抬眼望着那盏孤灯,神色忽然恍惚。
父皇昏迷,诸皇子虎视眈眈,百官暗潮涌动,而他站在此处,像是唯一清醒的守夜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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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这守夜,守的是江山,还是守的是自己心底那份执念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