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门合上。宁凡的神情却未松。
苏若雪低声道:“他果然信了。”
宁凡微笑:“浅浅行事,向无差。”
他转身,负手而立,语气轻却藏锋:“此一信若传出,鹰翔与西陆势必各自猜忌。届时——海上诸国再无同心之盟。”
风过御帘,烛影晃动。宁凡的身影立于光影之间,背后那幅“九山四海图”仿佛活了,金线在光中闪烁,如天命之纹。
——
傍晚,暗影阁海港密屋。
苏浅浅站在风口,手执一只白羽信鸽。她取出一枚油封信简,封蜡上印着玄朝火纹。
她将信系于鸽足,轻声道:“去吧,送往西陆使馆。”
信鸽振翅而去。海风掀动她的发,她仰头望天,目中映着夕阳血红的光。
沈渊自后踏来,低声问:“殿下,信中写的……真要如此明白?”
苏浅浅笑了笑,那笑中有寒意:“真与假,从来只看谁先信。”
她目光投向远方,低声补了一句:“若不信,就让他们亲眼去试。”
——
三日后,西陆使馆内,库洛收到了那封密信。
当他拆开信封,看到“玄朝北荒油金条约或已重启”几个字时,手指微颤。
他立刻召集副使密议。数人神情皆变,互相低声讨论。
有人道:“若玄朝得北荒油金,且控海权,则我等商约无益。”
库洛沉声:“不,若真如此,我等须先制衡——或以鹰翔牵其东线,逼玄朝分力。”
言罢,他亲自起笔写信,命信使星夜返西陆王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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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日后,鹰翔与西陆的信鸽在海上擦翼而过,各自带着对方的“猜忌”。
而远在京城的宁凡,正伏案修书。
他提笔落下的那一笔,沉稳如铁:“天下之势,分则可御,合则难制。裂盟之计,成。”
烛火映照,他抬头,神情沉静。
苏若雪在旁轻声道:“陛下,鹰翔舰队已停航休整。西陆议会陷入争辩。”
宁凡放下笔,轻叹一声:“世人常言风浪可灭舟,却不知心浪更可覆国。”
他抬眸,窗外风起,宫灯如星,照亮那一方寂静的夜。
他知道,这一夜之后,玄朝海上的棋局,将彻底改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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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深,京城风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