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砚急声:“殿下,小心——”
宁凡却没有退。他感受到那股炽意在他体内奔腾,与自身的皇脉血炁共鸣。片刻后,他缓缓收回手,神情复杂。
“火轮之炁……竟识血。”
谢砚闻言,面色骤变。
宁凡缓缓转身,语气沉稳:“此火轮若欲运转,需以皇脉为引。它不是器,它是生的心脉。”
谢砚惊惧低首:“若如此,岂非殿下每启一次火轮,便要以己血为祭?”
宁凡只是笑了笑,那笑意中带着疲惫与清明:“天下安危,总要有人燃。”
他转身,目光落向南方。那是北荒的方向。
“传令——召北医秦如月、尘妤即刻入京。”
——
三日后,北荒雪原尽头,医队抵达赤峰关。
城门下,迎接他们的竟是京师火卫统领陆崇。
陆崇披甲立雪,躬身行礼:“奉殿下之命,护送夫人入京。”
秦如月神情微敛,点头:“那便启程。”
尘妤却注意到陆崇腰间悬挂的铜令牌——上刻“火轮”二字。
一路南行,风雪渐止,天地由白转灰,由灰转青。越往南,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炙气,那是火井的余热。
尘妤几次回首,眼神复杂。她低声问:“夫人,我们真要回京么?那火轮……我怕它不是重生,而是复劫。”
秦如月的神情静如水:“劫与生,不过一息。若无人看守,生也成劫。”
他们抵达京城时,正值夜幕。天工局的火光冲天,犹如一座燃烧的巨塔。
宫墙之外,百姓聚集观望,议论声四起:“听说那轮一动,天下炁脉便乱。”——“殿下以血祭火,真是疯了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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尘妤眉头紧蹙:“他们……竟以传言为乐。”
秦如月却淡淡道:“凡人畏火,是天性。但若无此火,何以夜行?”
她踏入天工局,空气中弥漫着灼人的热浪。青铜柱上刻满符纹,火线交织成阵。中央的焚轮正缓缓转动,发出低沉的嗡鸣。
宁凡站在火光之中。
当两人视线交汇的那一瞬,仿佛隔着无数风雪与岁月。
他眼中映出她雪色的裘衣,她眼中映出他赤金的火影。
宁凡微微一笑,声音低而稳:“你终于来了。”
秦如月行礼:“殿下唤臣来,是为焚轮之事?”
宁凡转身,望着那轮:“此轮以地炁为心,却以人血为引。若失衡,恐毁天下炁脉。朕要你来,不是为修,而是为驯。”
秦如月微蹙眉:“殿下要我以医御火?”
“是。”宁凡回望她,“医治天地,非治人身。”
火光摇曳,二人之间的影交错,似天地在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