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沉落,海上风浪如兽。
鹰翔副使麦斯立于客馆窗前,看着远处灯火,面色阴沉。
“他们在拖。”他低声道,“靖海公故意放出‘西陆使团将至’之言,是要我们自乱。”
随侍道:“主使未疑,还以为她示好。”
麦斯冷笑一声:“玄朝的好意?那是刀口上的花。”
他沉吟片刻,低声道:“备银两,明日暗访——听闻玄朝户部有一郎中,贪得无厌,可为所用。”
——
次日清晨,暗影阁密侦早已潜伏在客馆外巷。
巷中阴湿,雾气未散,墙上长满青苔。两名黑衣人静立角落,衣袖内暗藏信鸽符。
其中一人低声道:“副使将出。”
另一人点头,目光紧盯那灰袍身影消失在雾中,随即无声跟随。
——
午后,东市一间旧酒楼,檐角积水滴落。
麦斯坐在靠窗角落,神色焦躁。
片刻后,一名身着青袍的中年官员推门而入,神情拘谨。那人正是户部郎中陆靖之——昔年贪墨案中一度入狱,后被“皇恩特赦”,暗中实受苏浅浅掌控。
“久仰副使。”陆靖之拱手,笑意谄媚,“不知阁下寻我,有何指示?”
麦斯冷冷看他一眼,放下一只金叶盒。
盒中银锭整齐排列,光芒刺目。
“我听闻阁下掌财政印簿,或能调阅港口账目、沿海防图。”
陆靖之眉梢一挑,作势犹豫。
“此乃机密,若传出——”
“再添五倍。”麦斯低声道。
陆靖之垂目,叹了口气:“非我不帮,只是……”
他顿了顿,从袖中取出一卷泛黄的帛纸,缓缓展开。
上绘玄朝沿海布防图,港口标注清晰,甚至连屯兵数目都标得细致入微。
“若阁下真急,不妨带此作参考。”陆靖之声音极轻,“但望阁下记得今日之恩。”
麦斯如获至宝,双手接过,目中闪着贪婪的光。
——
酒楼外,暗影阁探子早已记下全程。
暗中鸽信一出,苏浅浅案头烛火微晃,她低头看完密报,唇角一抿。
“他上钩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