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初裹紧兽皮,粗糙的皮毛摩擦着新生肌肤带来微痛。她仰头望向幽熔岩般的兽瞳,那双浸透血色的眸子此刻倒映着火堆摇曳的光,也映着她裹在兽皮里纤细的身形。
暮气沉沉的山风中,一点冰凉落在她裸露的肩上——是自洞顶的流水。
云初忽地打了个激灵,齿间残留的金色果香骤然变得清晰滚烫。
这香气在记忆里掀开一角:洞外野兽失去果实的暴怒咆哮,幽探入鬃毛深处取果时绷紧的肌理,还有他沾满血污却特意洗净的双爪。
这不是野果,是连猛兽都垂涎的珍宝。
“这个“她嗓音带着化形后的干涩,手指无意识揪紧兽皮接缝,“是很珍贵的果实吧,谢谢你幽。“
幽喉间滚过沉闷的低鸣,头颅微微偏转。火光勾勒着他下颌紧绷的弧度,像沉默的回应。
云初忽然伸手按住自己小腹。
粗糙皮料下,那片新生的虚空正随呼吸轻轻震颤。“里面有片天地,“她指尖按在微凉的兽皮上,声音因激动而发颤,“很大很大,能装下无数只岩羊。“
裹着兽皮的身子往前倾了倾,雪白的兔耳随动作轻抖:“往后你猎到的,我都替你收着!“
火光“噼啪“炸开朵金花。
幽原本钉在火光中的兽瞳骤然转向她,燃烧的暮色在瞳孔里翻涌出近乎惊异的流光。
巨大的狼影无声立起,带着山峦倾覆般的威压逼近一步,鼻息间喷出的白雾扫过她额前碎发。
他染血的利爪倏地抬起——却在距离她按着小腹的手寸许时僵住。
沾着暗褐血痂的爪尖悬在空中,最终只是用关节在兽皮上轻轻点了点她腹部的虚空位置。
金石相击般的嗓音撞进火光:
“除了我,以后别显露告知任何人,你的这片天地。“
当他的利爪指向岩羊残余的碎骨时,云初骤然读懂了他眼底熔岩流淌的警示——这是连蛮荒都觊觎的力量。
云初乖巧点点头,“我不会告诉别人的。”
朝阳刚为云壁镶上金边时,幽庞大的狼形已驮着云初穿行在薄雾笼罩的山谷。
云初小小的身躯完全陷进他浓密微凉的深黑鬃毛里,两条纤细的手臂下意识紧紧搂住他肌肉虬结的脖颈。
她的体温透过皮毛和厚厚的兽皮,毫无阻隔地熨贴上来。那触感太清晰,太柔软,带着全然信任的分量。
幽浑身肌肉骤然绷紧,步伐有瞬间凝滞,爪下坚硬的山石被踩出轻微的裂响。
“……幽?”云初的声音带着晨曦未褪的湿气,从头顶软软地传来,似乎有些疑惑他为何突然顿步,“我们到了吗?”
幽鼻腔里喷出一股白气,没回答,只用低沉得几乎听不见的喉音示意继续前行,但步伐重新迈开时,似乎比之前更缓,也更沉。他颈后的肌肉依旧硬得像块铁。
到了向阳的坡地,缀满露珠的紫浆果在曦光下泛着诱人的光。
云初几乎是从他背上滑下来的,落地时还踉跄了一下,仰起脸时却已是满满雀跃。好
云初小小的身躯一落地,脚下沾着露水的柔软草地便轻轻陷了下去。
她微微踉跄,随即稳住,仰头时,初生的阳光跳跃在她清澈的眼眸里,将那张因寒冷和颠簸而略显苍白的小脸瞬间点亮。
“好多的果子!”她的惊叹带着晨间独有的清脆,轻快地奔向那片紫光闪烁的灌木丛。
幽停在原地,庞大的身躯像一个沉默的守护者投下的影子。他深邃的目光紧随着那抹活泼的雀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