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阿姨人还不错,见陆晚这么上心,在走廊上偷偷抹起泪来:
&ldo;我们太太刚才也是急了,说的那些您都别往心里去。您不知道,前几天先生的前妻来家里一通砸,什么包包啊首饰啊,扔的扔毁的毁,全都没有了,太太人也吓得不轻,都见红了,这才来医院住着。先生留的钱不多,其他的又被公家查封,我还是拿自己的钱在贴补、给她买点营养品吃。&rdo;
陆晚心里堵得慌,胡乱掏出张卡来,报了密码递过去:&ldo;先凑合用着,不够我再往里打。您可记住了,有事一定叫我。要是能劝她转去公立医院那最好,拜托了!&rdo;
交待完这些,陆晚揣着满腹心事往电梯间走。半路上,她和一个戴着口罩、同样心神不定的高个儿女人撞在了一起,对方手里的病历和检查报告撒了一地。
&ldo;对不起对不起,我‐‐&rdo;
陆晚才捡了几张,不经意扫到病历上的名字,整个人都僵住。
葛薇?
她抬头,葛薇也认出了她。口罩遮住了葛薇的下半张脸,女人露出来的眼睛里写满怨毒与憎恶。而她领口袖口露出的皮肤上,密密麻麻遍布着纵横交错的伤痕,有长有短,触目惊心。
在陆晚愣神的功夫,葛薇已经拿着东西进了电梯,步子快得接近于跑。
这时,几个交接班的年轻医生护士从诊室出了来,经过陆晚身边时她们还在低声讨论着:
&ldo;刚才那个,是不是在玩s啊?身上一块好肉都没有。&rdo;
&ldo;八成是的,里里外外全是伤。我还想报警来着。后来看看她背的包,d家最新款,估计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。&rdo;
&ldo;富贵险中求喏。&rdo;
……
是夜,陆晚一宿没睡。
物伤其类,女人尤甚。钟晓和葛薇的处境如今赤裸裸地摆在眼前,跟她有关也好、无关也罢,仍能将陆晚的心神搅得天翻地覆。
兴许是翻身翻得太勤,熟睡中的祁陆阳用手臂将人圈在了怀里,呓语似的说:&ldo;乖,别怕。&rdo;
陆晚扯扯嘴角:自己怕什么?怕真的像钟晓说的那样,会遭报应么?
月光下,男人丰神俊朗的一张脸自然地舒展着,少了些凶悍桀骜,多出几分不常见的柔和淡然来。沉迷地注视几刻,陆晚在人眉心印上一个浅浅的吻,再轻轻移开他的手,起身下床。
佛堂里全天都燃着灯,火光明亮,香烛缭绕。
被祁元善启发,前些天陆晚找了张陆瑞年的照片搁在香案上。她在前面空地的圆垫上跪了许久,半是赎罪,半是祈求,祈求钟晓能平安生产,祈求她爱的人都能平平安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