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让曹晴这么欲言又止的,肯定没这么简单。
屋里的暖风驱散了寒意,曹晴把大衣脱掉,甩在门口的换鞋凳上,趿拉着拖鞋,把自己瘫进了沙发里。
温晚栀倒了两杯温水,啪地放在面前的黄花梨木茶几上。
「说吧。」
曹晴有些烦躁,却难掩无措的神色,细白修长的手指婆娑着。
「你知道的,我不想结婚,也不想要孩子。」
温晚栀点点头,低声附和:「我知道。」
曹晴挠挠头,也有些不知所措:「我不是打算做那个输卵管绝育嘛,但是可能会影响激素分泌,程通觉得那玩意伤身体,就一直不同意。」
温晚栀沉默了,看着曹晴吨吨喝下了半杯温水,一叹气:「我当然知道啊,可是我不在乎。想到结婚和生孩子,我就头皮发麻。」
曹晴焦虑地抓了抓头发,声音也低了下去。
「可是程通,他就是个正常的普通男人啊。也会想结婚,想生孩子吧。」
温晚栀心里五味杂陈,伸手抚上曹晴的背:「你们,没聊过这件事吗?」
曹晴有些沮丧:「当然。我不结婚,不生孩子,他当然是同意的。可他那么喜欢温暮和薄林,我每次看在眼里,都会暗暗揪心。」
她抬起头,眼里显然有了些泪光,握住温晚栀手臂的双手显得那么无助。
「晚栀,他还是喜欢孩子的,是不是?他也是想结婚的,我知道,我知道。只不过是为了向我妥协罢了。」
曹晴咬着牙,却还是忍不住掉下泪来,一向骄傲的女人,此时再也掩饰不了自己的脆弱。
「可是我太自私了,我没办法为了他接受婚姻和孩子。想到那些东西会像是枷锁一样把我套住,我就害怕得不行。」
温晚栀心里发酸,伸手把面前难得脆弱的女人揽进怀里,轻轻拍着。
「我知道,婚姻没给我带来什么太好的回忆,但它也没有真的改变什么。」
曹晴泪眼朦胧地从温晚栀肩膀上起身:「可这段婚姻,差点让你丢了性命。它的破裂,也带走了你曾经拥有的一切。」
温晚栀目光里杂糅着很多复杂的东西,曹晴读不懂。
那是没有旁人能明白的东西。
温晚栀淡淡开口,感慨地笑了笑:「我其实也羡慕你,可以那么爱憎分明。我是个对什么事,都不会有太大情绪起伏的人。」
她把自己那杯水推到曹晴面前,又抽了几张纸巾,才娓娓道来。
「你也知道,曾经的我也抗拒过结婚,也惧怕过生孩子这件事。记得吗,那时候也是这样的夜晚,结婚前的那一周,我每天夜里都要纠结得掉眼泪。」
曹晴擦擦眼泪,破涕为笑:「记得,天天眼睛都肿得像个桃子,我说你就是恐婚。」
温晚栀温情地笑了,有些怀念那些日子。
「我那时候婚前焦虑,是的,谁不是呢。但真的结婚了,却也没觉得有什么改变。决定你婚姻是什么样的那个关键因素,一直都是你选择的那个人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