薄严城严肃地点头,又极轻地叹了口气:「好,不过老实说,我也没把握能拦得住晚栀的脚步。」
霍启东儒雅笑了,长手一伸,熄灭了小茶炉,明显是送客的意味。
「那就是你需要想办法的事了。」
薄严城会了意,站起身来打算告辞,犹豫了片刻,还是艰涩地开了口。
「关于我和晚栀的事,是我对不起她——」
霍启东神色柔和地摆摆手,礼貌地截住了薄严城的话。
「你和晚栀的曾经,无须再提,我想我也没必要知道。」
他似是自嘲地笑了笑,看向窗台上琉璃雕刻的精美白栀。
「我和你,不知道谁亏欠她更多一些。」
薄严城推开茶室的门,凛冽的冬日空气灌进肺里,让他脑子清醒不少。
霍启东话里话外的意思,他都明白了。
无论是他还是自己,都没办法阻拦温晚栀已经决心要做的事。
他们唯一能做的,就是在她做事时,竭尽全力去护住她。
在佣人的带领下,薄严城到了温晚栀的别院门口,问诊似乎还没结束。。
薄严城在院子里的藤架旁坐了下来,耐心等着。
他和霍启东的谈话,也不过一盏茶,一刻钟的功夫,医生的问诊远没那么快。
茹姨脚步匆匆地从房间里走出来,看到送薄严城来的佣人,急忙叫住。
「哎,去叫老爷过来一趟,医生让家属必须陪诊。」
茹姨急匆匆交代完,刚要转身回去,就对上了薄严城质询的眼神。
「怎么了?」
茹姨担忧地沉吟片刻,叹了口气:「我们也不想惊动霍老爷,但医生是这么交代的……」
薄严城眉头微蹙,起身往房门走去,低声交代。
「我去吧,不用惊动家主。」
男人不容置喙的语气让茹姨和佣人都是一愣,回过神来的时候,人已经进屋去了。
精美的苏绣屏风后,医生的声音传了过来,听得薄严城神色一变。
「……温小姐一定要重视焦虑的治疗,你的病根是从患癌时就种下了。身体极度虚弱,外加精神经受反覆打击,这才会破坏神经信号的传递……」
薄严城脚步一顿,心痛得胸口发闷。
温晚栀患癌的时候,无依无靠,孤身一人,还要承受向依然和霍玫的迫害。
更可恨的是那个刚愎自用的自己……
「是家属到了吗?」
听到门口的动静,医生开口询问。
薄严城这才如梦初醒,压下心里的苦涩,绕过屏风。
温晚栀眼睛猛地睁大,眨巴了几下:「你怎么来了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