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此八百寒暑,潜心修道,视育人为己任,剑斩世间恶徒。
……
「孩子,孩子?」钱更渡伸出食指,戳了戳凳子上那个一脸呆怔的冰灵根小男孩,轻声问,「你叫什么名啊?」
那男孩有些费解地歪了歪头,似乎一时理解不了钱更渡在说什么,他面无表情地沉思片刻,在模模糊糊的记忆中找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,便复述声音说出的音节,犹豫着说道:「裘……」
钱更渡忙问:「哪个求啊?」
男孩不言,似乎是又在回想,片刻后又道:「……求衣。」
「哦!狐裘的裘!」钱更渡恍然大悟,又问道,「那名儿呢?你名儿叫啥?」
名?男孩漫无目的地环视屋内,见茶壶,见凉席,还见桌上有一盘未下完的棋。
棋……熟悉的事物……
下棋又称手谈丶对弈……
对弈……
脑海中有谁的声音,隐隐约约,听不真切。
男孩看着棋盘道:「对丶弈……」
钱更渡转头看向棋局,问男孩:「你想下棋?」
男孩摇摇头,更正道:「弈。」
钱更渡又问:「你叫裘弈?」
是熟悉的两个音节。男孩点点头。
他想站起来,走近去看棋盘上的黑白棋子,可脑中钝痛,好似被人掏走了许多东西,又像是被人用什么东西将脑子隔为两半,他只能瞧见前面这一半,后面的那一半,怎么都看不清晰。
「书箱……」裘弈两手捂住自己发疼的脑袋,艰难地回想着,「书箱……箱……箱……」
「书箱?那有个。」钱更渡一指墙角,「至于香嘛……咱宗里的樱花都开了,是挺香的。」
裘弈顺着钱更渡的手看向墙角的破烂书箱,又看向窗外连成片的淡粉樱花树,怔怔地说道:「不是这个颜色。」
「啊?」
「他不是……这个颜色。」
钱更渡眼睁睁看着自己新收的徒弟年纪小小便有了心魔,那心魔还不是生在徒弟的心里,而是化为实质,黑漆漆一个小人凝结在裘弈身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