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……二……三!”
黑狐低吼着,用肩膀顶住骇爪,骇爪也用手死死抓住他的外骨骼肩甲。
两人如同蹒跚学步的婴儿,摇摇晃晃,几次差点重新滑倒在泥水里,最终勉强支撑着,从齐大腿深的冰冷泥沼中挣脱出来,趴在了弹坑边缘湿漉漉的地面上。
“不能……停……”
黑狐喘着粗气,感觉肺部像被冰渣填满。
“知道……”
骇爪用意志力驱动着几乎罢工的身体。
他们辨认了一下方向,那是基座废墟的大致方位。
然后,互相搀扶,或者说,是互相拖拽。
视线时而清晰,时而模糊,全凭一股不想死在这里的意念支撑。
穿过布满弹坑和装甲残骸的街道,绕过倒塌的墙体,爬过湿滑的混凝土碎块。
雨水打在他们脸上、身上,寒冷无孔不入。
不知道走了多久,也许只有几百米,却仿佛走了一个世纪。
直到前方出现了熟悉的、被加固过的基座废墟轮廓,以及隐约晃动的人影。
“是……是我们的人……”
了望哨也发现了这两个从雨幕和废墟中蹒跚走出的、狼狈不堪的身影。
“是黑狐中校!还有骇爪中尉!”
“快!接应他们!”
几名队员立刻冲了出来,小心却又迅速地架住了几乎已经脱力的两人。
“快!扶他们进去!”
基座下的防御区域内,光线依旧昏暗,但相比于外面的凄风冷雨,这里简直称得上“温暖”。
发电机提供着有限的照明和电力,空气中混杂着消毒水、汗味、食物和钢铁的气息。
两人被迅速安置在临时铺设的行军床上。
厚重的、湿透的作战服和外骨骼被小心地卸下,换上干燥的备用衣物,裹上了厚厚的保温毯。
医疗兵忙碌着检查他们的体温、心率,处理骇爪额头上的伤口,给他们注射温热的生理盐水和能量补充剂。
直到被温暖的毯子包裹住,感受到干燥衣物带来的些许舒适,体内被注入温热的液体,几乎要将灵魂都冻结的寒冷才一点点被驱散。
随之而来的,是疲惫和……
尴尬。
他们被安排在了相邻的床位。
当医疗兵暂时离开后,狭小的休息区里陷入了一种微妙的沉默。
只有远处隐隐的炮火声和发电机持续的嗡鸣作为背景音。
黑狐靠在床头,感觉喉咙发痒,鼻子堵塞,脑袋昏沉沉的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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严重感冒。
他侧过头,看向隔壁床。
骇爪也裹着毯子坐在那里,不停地吸着鼻子,脸颊因为低烧而泛着不正常的红晕,显然也好不到哪里去。
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接触,又迅速分开。
过了一会儿,黑狐清了清嗓子,那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