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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十六章 勾弦（第3页）

破妄刀在前开路，断因果刃护于身后。她一步步走入裂缝，身影逐渐被黑暗吞噬。

最后一瞬，她听见婉亚童的哭喊：“一定要回来！”

她没有回头。

因为她知道，这一去，或许真的不会再回来。

***

归墟之内，时间无序。

她先是看见幼年的自己，在火光中被金光托起；接着又见少年时期的密云，跪在废墟前发誓复仇；再往前，是母亲站在祭坛中央，手持断刃，一刀斩断连接天地的归墟之桥……

每一步前行，都像穿越一段人生。

直到她来到一座巨大祭坛前。

七座石台环绕，六具尸骸跪伏不动，第七台上空无一人。而在中央高处，坐着那位黑袍女子??她的脸，与母亲完全相同。

“你来了。”女子开口，声音如万千人齐语，“我等了十九年。”

“你是谁？”纳兰秋童握紧刀柄。

“我是你的另一半。”女子缓缓起身，“也是青冥秋的本体。十九年前，她将自己一分为二，一半投胎为人，一半镇守归墟。如今因缘聚合，该合二为一了。”

“如果融合，会发生什么？”

“归墟将彻底关闭，弦皇永眠，青冥一族再无复苏可能。”女子伸出手，“来吧，女儿。完成最后的仪式，让一切终结。”

纳兰秋童望着那只手，心中却升起疑虑。

太顺利了。

一切都太符合预期。

为何密云拼死阻止仪式，而此刻母亲却主动邀她融合？

除非……

“你不是她。”她猛然后退，“真正的母亲不会让我牺牲自己。”

女子笑容不变：“你怎么确定？你连她的声音都不记得了。”

“但我记得一件事。”纳兰秋童举起破妄刀，刀光映照对方心口，“她说过，真正的弦修之道，不在掌控生死，而在守护当下。而你……只想让过去复活。”

刀光一闪，直刺对方胸口。

女子不闪不避，任由刀锋穿透。

然而鲜血未流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缕黑色雾气从中溢出，迅速凝聚成人形??竟是国师的模样！

“果然瞒不过你。”“国师”冷笑，“我早知你会来。这具分身，就是为你准备的诱饵。”

“你还没死？”纳兰秋童寒声问。

“当然没死。”“国师”负手而立，“你以为密云才是幕后黑手？错了。他不过是棋子，和你一样，都被我引导着走到今天。我才是真正的‘守陵人’，也是唯一掌握逆命归墟秘法之人。”

“你到底想干什么？”

“我想重写历史。”他眼中燃起狂热，“十九年前，我本可成为青冥皇婿，统领全族。可你母亲选择了密云，还用归墟之力将我驱逐。我不甘心！于是我联合六大祭司，发动政变，焚毁山谷，逼她自封于归墟。可惜功亏一篑，她将关键心钥分离，藏于你体内。”

他逼近一步：“现在，只要你愿意交出青铜小锁，我可以让你见她一面??真正的她，不是这个幻象。”

纳兰秋童冷笑：“然后呢？再骗我一次，完成仪式？”

“随你信不信。”“国师”挥手，空中浮现一幕影像：真正的青冥秋被锁链缠绕，悬浮于虚空，胸口插着一把金色钥匙，正是《断缘诀》所斩断的那一半心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