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二公子殷勤地道:“郑兄是捉鬼的好朋友,这杯喜酒请郑兄一定要货光。”
郑愿笑眯眯地连连点头:“好,好!一定,一定!”
他在心里,却早已将宋捉鬼骂了个狗血淋头。
高二公子笑得更开心了。“郑兄请随我来,捉鬼正在后花园和会妹下棋,咱们一同去瞧瞧。”
他居然直呼宋捉鬼为“捉鬼”,郑愿听得十分别扭。
但就算郑愿再窝火也没用,宋捉鬼已快成高二公子的妹夫了,人家爱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。
后花园里种满了奇花异草。花草从中有一角精美的小亭。亭中有白玉桌。桌旁设着两上白玉墩。白玉墩上坐着两个人,一男一女。
男的自然是宋捉鬼,女的当然就是高大小姐。
桌上放着一张由整块黄玉制成的棋盘,盘上密密匝匝地排着黑白子,看来棋局已近尾声。
黑子是墨晶,白子是白玉,棋盒是由老藤剜成的。
棋具、棋亭,环境都极精美雅致,只可惜两个下棋的人把这一切都给破坏了。
宋捉鬼就像是个穿着锦衣的挑夫,高大小姐则俨然三流妓院里的三流妓女。
偏偏他们还下得很认真,眉头皱得紧紧的。两人都低着头,紧张地盯着棋盘,脑袋都凑到一块了。
郑愿终于看见了宋捉鬼,暗暗松了口气,远远叫道:
“老宋。”
高大小姐头也没抬,冷冷道:“观棋不语真君子。”
宋捉鬼也不耐烦地道:“有事呆会儿再说。别瞎吵吵,没见我正在手谈吗?”
郑愿哭笑不得地看看高二公子,高二公子也在苦笑着摇头。
郑愿喃喃道:“这南阳佬几时学会下棋了?他居然还知道说‘手谈’两个字。”
高二公子轻笑道:“他们两人的棋实在太臭,偏偏还自鸣得意,我能让他们十三子,但他们死活要跟我分先。”
听他口气,好像宋捉鬼是心甘情愿在高家入贅的,而且他们之间的关系十分融洽。
郑愿微笑道:“二公子想必是此道高手?”
高二公子道:“马马虎虎,还过得去。”
郑愿远远打量着棋具,笑道:“我对下棋不在行,但对玉器很感兴趣。”
高二公子淡淡地道:“哦?”
郑愿道:“我并不是喜好玉器古玩,我对玉器,只是有一种职业的敏感。?
高二公子道:“哦?”
郑愿道:“我原来当过石匠,而且随师父学了整整十年,如果我还算不上天下最好的石匠,也相差不远了。”
高二公子微笑道:“真想不到。”
郑愿道:“这是事实。……我听说最近有一尊极品昆山玉雕成的玉观音,被一顶大轿送来资府,不知此事可真。”
高二公子居然马上点头,肃然道:“一点不错。”
郑愿反倒有点吃惊了,他没想到高二公子回答得如此爽快。
高二公子沉声道:“那是舍下传家之宝,不料在四十一年前被人窃走,高家自此蒙羞,今日才重见天日。”
郑愿叹道:“那尊玉观音跟真人一般大小,偷盗起来只怕很难,那窃贼居然会得手,也是异数。”
无论谁想将一尊数百斤的玉像偷出高家,好像都不太可能。不仅因为高家高手众多,还因为那至像实在太大了点。
高二公子看着他,很诚挚地道:“郑兄,实不相瞒,为了迎回这尊玉观音,我不得不下手捉了宋捉鬼。这的确有点卑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