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不是欺师灭祖,是谋杀亲夫。&rdo;沈砚纠正道,状似认真。
他敏锐的觉察出元让对他的态度似乎改变了‐‐更放得开,也更随意了。
而在从前,元让对他还是显得太过乖巧,也太过拘谨了些许。
这其实是件好事。
元让顺势蹭蹭他的脸,好奇问道:&ldo;你方才说的回家是什么意思?&rdo;
&ldo;有妻,则为家。&rdo;沈砚的眸光微闪,嘴角扬起一抹肆意的弧度:&ldo;你是我的妻,我们也该成家了。&rdo;
元让一愣,压根儿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,可随即而来的便是心头涌上的一阵狂喜,并且马上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的喜悦‐‐把沈砚一把横抱起就往天上抛。
沈砚:&ldo;……&rdo;要命嘞。
好在他反应也够快,提起真气潇洒地一翻身,稳稳落地。紧接着就是一个眼神默默扫了过去。
元让心虚地朝右边挪了两步,朝他赔笑。眼神飘飘飘忽忽,装作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。
刚刚好像干了件不得了的事情。
过了一会,他见沈砚的面上没有丝毫生气的迹象,便溜溜达达跑过去凑到他眼前:&ldo;那我们……去成亲吧。&rdo;
沈砚郑重地牵起他的手,十指相扣:&ldo;走罢。&rdo;
夕阳拉长了两人并肩的身影。
此生,幸甚有你。
我必不负焉。
江彬最近不是很开心。
先前还一脸万念俱灰、要死要活的元让,在跟他们道了别之后就头也不回地拉着自家刚找回来的&ldo;媳妇&rdo;跑了,说是要去别的世界去拜父母入祠堂成亲。
瞧瞧,人家这都要成亲了,可他姓江的都快二十五了,媳妇还没个影儿。
不,影儿还是有的,在他梦里头。
反正梦里什么都有。
自从上回差点被毒箭一发穿心之后,朱厚照就严肃地警告他要护好自家的小命,并且为此还又挑了一群亲兵守在他身侧以示决心。
不管江彬心里怎么想,面上也只能诺诺答应。
正德十五年。
八月的清江浦虽有些暑意,但景色却是极好的。
清水淙淙,鱼虾浅底,时不时还有大鱼扬起尾巴往水面上甩。这一甩就勾得朱厚照心痒痒。
&ldo;江彬啊,随我一同下水钓鱼如何?&rdo;
江彬的第一反应就是犹豫‐‐朱厚照生在北方,是个典型的旱鸭子,而他虽然会水,却不怎么精于此道。
见江彬犹豫,朱厚照不悦道:&ldo;你不去,我自己一个人去。&rdo;
江彬的眼里满是恳切:&ldo;陛下,就在这岸上钓罢……&rdo;
朱厚照一甩袖子:&ldo;岸上有什么好玩的!张永,你去备船。&rdo;
张永一礼,应声而去。
见他执意如此,江彬在心里头叹了口气,去另一旁喊会水的亲卫随行,免得发生意外。
而即便是这样,他心里还是隐隐有着不详的预感,就好像要发生什么事情似的。
分明是清澈见底的流水,可落在江彬的眼里就如同万丈深渊,直教他脊背发寒,沁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。
张永的办事效率很高,不一会儿便拖来了一艘小船,虽然不甚华丽,却透着一股能叫文人把玩一般的精致。
一行人上了船,朱厚照蹲在船头瞧着亲卫们撒网,而他自己手里则是拿着一杆鱼竿。
浮标半天不动。
就在朱厚照泄气的时候,却瞧见亲卫们的渔网上满是扑腾的活鱼。
他顿时眼睛一亮‐‐好家伙,原是在这儿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