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宛哂笑了一声,慢条斯理?作出推论。
梁怜沁脑子嗡地一声,疼痛都抵不过梁宛这句话,她讷讷地看着自己的女儿。
「不然请你给我一个合理?的解释。为什么消失了六年,突然出现就开始对我的婚姻指手画脚?」
梁宛蹙着眉,继续咄咄逼人。她脖子上还挂着相机,佳能的红色字母醒目又扎眼。她长着一张温和的面孔,穿着长款羽绒衣也依旧清冷,嘴上却长着刺一般,恨不得?把已经受伤的中年女人扎得?再痛一点。现在的梁宛和白天在故宫的她截然不同,驱散了所?有阳光的一面,只?剩下阴影。
「陈知渊他?刚才帮了你,没顾上吃饭,考虑到你老?公和儿子中文?不好,忙前忙后,结果你就这么一句话形容他??有所?企图?」梁宛轻笑,「谢晚馨又怎么了?是她带着我来这里的。你没听?见他?们刚才还想留下多照顾你一会儿?你会不会太?没人性了一点?」
路过的病人和家属竖起耳朵在聆听?八卦,纷纷用气声与嘘声在彼此之间交流。
真劲爆。
但?究竟是忘恩负义的妈妈更没人性,还是对受伤的妈妈语出惊人的女儿更没人性,还真难评判。
半斤八两的刻薄劲,不讨喜。
梁宛不在乎那些视线,因为没人认识她。
她带着三分替陈知渊丶谢晚馨鸣不平的心思,七分誓要与梁怜沁对着干的习惯,说下这番话。
她不在乎是否刺痛梁怜沁的心。
那颗心首先得?存在,才能感受到痛。
梁宛闭上眼睛,在眼皮下晃动了几次眼珠,再松开抱在一起的双臂,甩在裤腿边上,小拇指被粗糙的布料摩擦得?火辣辣。
「我给你找个看护,就这样。」
她刚踏出门,看见陈知渊就站在门边。他?脸上透露出撞破秘密的尴尬。
梁宛的大脑短暂响起警报,但?她立刻用力抿了下唇,扶住医院的墙壁,站稳当了对陈知渊低声说:「我先去请看护。」
梁宛做事情很快,没一会儿就领了个看护进到梁怜沁所?在病房。医院里的看护相互之间都有关系,有竞争也有帮扶。梁宛拦下一个病房外的看护问了句,就得?到推荐人选,梁宛扫了一眼,对方是个踏实能干的中年女人,就这么敲定了。
把看护送到后,梁宛没留恋地直接离开。陈知渊亦步亦趋跟着她。
「她刚才说你的那些话,都听?见了?」
梁宛站在住院楼门口,对着寒冷的空气呼出一团白气,淡淡问他?。
陈知渊点头,「嗯,没关系,我不在意。」
梁宛低头似有若无地笑,「她就是这样的人,说的胡话你不用放心上。」
「她也没说错,我确实不怎么光明磊落,我对你有企图。」
陈知渊一直在找一个机会说出口,只?是没想到这时?机出现在如此狰狞的画面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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